第17节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酒吧,也没有想象中高雅的音乐礼堂之类。

  给他发去定位,梁恒波却说:“没走错。就是这里。你往前来到房子这里,我等你。”

  宋方霓缓慢地向道路尽头,那唯一勉强可以称为“房子”的建筑物前进。

  五十米后的拐弯处,梁恒波站在荒芜的马路边。

  他不是一个人。

  身后还有三个男生,在阴天戴着一个□□镜,都穿着厚厚的绿色军大衣,长发飘飘。两个人背着高高的琴盒,至于没拿琴的那个人,手里拎着满满一塑料袋的锡皮淡啤酒,

  就看起来很像小流氓,她刚刚在风中隐约听到脏话传来。

  梁恒波一抬头,看到了她,他旁边的男生们极有默契地停下交谈。除了梁恒波以外,其他人嘴里都叼着烟,有一个戴着毛线帽的男生还打着耳钉。

  “搞乐队的。这是宋方霓。”梁恒波对双方简短地进行介绍。

  这些好像是他的大学朋友,但又好像就读的不是一所大学。他们纷纷跟她打招呼,男生们一张嘴说话,倒是极有礼貌且热情。

  “走吧。”梁恒波说。

  宋方霓紧紧攥着手机,跟着几个男生,走进路边那一所临时快要坍塌的建筑物。

  说是建筑物,其实是一个只有铁皮和构成的排练室。

  房间里根本没有暖气,地上有两台电风扇模样的电暖器,电线还被老鼠啃秃噜皮。梁恒波先踹开地面的空啤酒罐,把电源打开,让宋方霓坐在暖气旁边。

  其他人则纷纷骂着“真他妈冷”“这天儿让不让本少爷活了”,搓着手,打开自己的琴盒。

  随后开始排练。

  男主唱一开声,宋方霓的脊背情不自禁地一僵。

  这也,太难听了……甚至,说“难听”简直都像恭维,因为根本没法听。

  主唱卡着自己脖子开嗓,随后是“砰砰”,“锵锵”,鼓手在后面敲,吉他和贝斯的调弦,而伴随着主场的嘶吼,所有声场一起堆积,就像进入噪音的地狱。

  宋方霓哪里听过这种动静,整个人都呆了,随后下意识地看梁恒波的反应。

  但他却仿佛习以为常,站着听他们排练,甚至脸上的表情居然是很享受鬼哭狼嚎似的。

  宋方霓只好在后面坐着。

  足足忍受了半个多小时,耳朵要被震聋了,主唱还在亢奋激昂地鬼吼,也闹不明白这唱得是中文还是英文,因为根本听不清楚歌词,无法欣赏旋律。

  她在房间里坐着,又冷又渴。

  男生们却都非常认真,没有任何人玩儿手机,包括梁恒波,也抱着把贝斯,但只是低头自己弹弹,也没有加入到主旋律中。

  宋方霓在噪音里,脾气也有点焦躁。

  两人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他还疑似交了新女朋友。他今天把她约出来,她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是除了见面的介绍,梁恒波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甚至,目光没有往这里看一眼,仿佛是在故意地冷落她。

  宋方霓又忍受了会噪音,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为了今天,她在早上洗了两遍头,涂指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