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那小女孩跑出了巷子,她哥哥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还是说,那少年是故意把她放在巷子里,是要将她丢掉?

  李清阅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疼,她总觉着梦中的少年和小女孩好像很熟悉,但她没看清脸,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李清阅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在梦里,她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想要再回忆回忆梦中的细节,刚一回想,脑袋便愈来愈疼。李清阅只好作罢。

  ......

  李清阅到学堂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沈先生问东问西。

  “先生,前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云至可有难为您老人家?”

  沈先生捋了捋胡子,“没什么大事,双方车夫都不小心罢了。”

  那弟子还不死心,似乎极为忿忿不平,“那云至向来嚣张跋扈,学生们都担心您!”

  “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像是想到了什么,沈先生眉头微皱了皱道,“云世子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

  果然一个人一个说法,前天刚听这些人痛斥那位云世子的恶劣行径,今日就听沈先生说他是个可怜人。

  嚣张跋扈阴鸷狠厉又可怜,这是个怎样的存在?

  难不成只是长得丑陋可怕导致人们对他产生了误解和偏见,实则内心敏感脆弱是个小绵羊?

  想起他整日带着张玄黑面具遮住半张脸的传闻,李清阅越发觉着自己的猜测非常可信。

  她对这位神秘的云世子还是挺好奇的。

  将书袋放好,李清阅脑袋还有点儿隐隐作痛,她索性就往桌子上一趴,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不动了。

  “怎的每天都来这样晚?”

  李清阅皱了皱眉头,烦死了!

  默不作声地往左边稍稍移了移,下一秒便感知到什么东西敲了敲她脑袋。

  谭思齐谭思齐谭思齐!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这辈子要派谭思齐这么阴魂不散地惩罚她!

  李清阅猛地往右转头,唇角下弯,一脸毫不掩饰的烦躁不悦,趴着的姿势却没变。

  谭思齐有些后悔昨日那样说她,无论怎样,当面指责一个姑娘攀权附贵都难免太伤人自尊。

  更何况,目前为止她也没做什么趋炎附势的事儿。

  其实这也没什么,女儿家为自己谋个好前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没伤害别人,谁也不能指责她。

  只是这整个大宁,除了皇室之外再找不出比谭思齐还高的门第,她却对他避犹不及。

  她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清阅不耐地深吸了口气,狠狠挤了下眼睛。她觉着自己现在凶极了,落在谭思齐眼里确是憨憨傻傻的,叫人莫名便心里一软。

  谭思齐眉梢微扬,忍不住笑,那笑意直达眼底,又无奈又如和风徐徐,煞是清朗好看。

  可李清阅更生气了。

  他昨日刚对她言语讥讽,方才又敲了她脑袋,现下却在这儿笑。

  这分明就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