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   吴祖清摸出烟盒与打火机,点燃一支烟,“不然呢?”

  “其实,别无他法对吗?我发觉了二哥的秘密,除了成为同谋,只有死。二哥宅心仁厚,没让我死,才拿‘镜子’这模糊的说辞来哄我。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一瞬,吴祖清看见蒲郁长久以来藏住的狡黠。

  曾削发明志,当断则断取‘郁乎苍苍’为名,将家族不幸深埋在心,她哪里是听之任之甘于命运造化的小女孩?

  蒲郁扬起唇角,指着吴祖清的衣服,“不如小郁帮二哥定主意,若是中了,我会死;若是空了,让我为之效力。”

  吴祖清何时受此掣肘,这些日子以来的踌躇化为乌有,顷刻间起了杀意。

  她早就该消失的。

  吴祖清摸出枪,转动轮-盘拨下一半子弹,“遂你愿。”

  蒲郁拿起枪——金属久违的触感,令她战栗。她拨动保险栓,把枪口抵在额角,扣下扳机。

  第20章

  霎时,茶盖飞闪去,将她手里的枪砸出老远。瓷盖碎裂,声响之后,她才感觉到手腕扭伤的疼痛。

  动静太大,引得小厮在门外问:“吴先生,可有吩咐?”

  不一会儿,门开了,吴祖清说:“来人收拾了。”

  小厮传人来收拾,发现餐食几乎没动过,热络道:“不合吴先生口味吗?”

  吴祖清冷笑,睇身后的人。蒲郁眼红红,一幅受委屈的模样。

  小厮明了,小姑娘闹脾气——准是发现方才吴先生这儿还来过一位女士,呷醋呢。

  小厮没再唠叨,张罗其他人帮吴先生备车,一路相送到车上。

  一路无话。

  二哥最初说镜子,是警告她不要揣测他的心思。可她偏要闯一闯,如今彻底逾过他的底线。

  估计二哥好不容易有放松片刻的机会,却让她搅和成壮志宣言。他该后悔提什么镜子了,恨不得了结了她,奈何饭店闹出人命说不过去,才又放她一马。

  静下来后,她意识到方才的话多么浅薄,从头至尾的行为多么可笑。

  幸好,幸好还没说出最本真的念头,她不能让他再看低了。

  下车后,吴祖清走在前,蒲郁走在后,完全笼罩在他高大的影子之下。

  到二楼门扉前,蒲郁驻足,摸钥匙。

  吴祖清在上行的台阶上,冷声道:“上来。”

  冷不丁将她吓着,回头看去,支吾道:“啊?上、上哪——”

  吴祖清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蒲郁想起来他们的规矩,任何话不要让他说两遍。于是她收起钥匙,亦步亦趋跟上去。

  过三楼,继续往阁楼走去。

  蒲郁心里多了分恐惧:难道二哥这就要了结了她?

  诚然,在扬言同二哥赌俄罗斯轮-盘时,她就该做好觉悟。

  阁楼的门框低矮,吴祖清勾身跨了进去。蒲郁慢两步走进去,他蓦地关拢门,还上了锁。

  在吴家搬来之前,阁楼是公共区域,斜顶外有一片露台,偶尔蒲郁同施如令在露台上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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