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派头他也见过一些了,如此古怪的还是第一回 见,不像张记的客人,倒像执行公务的要员。

  楼上,蒲郁听着脚步声近了,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声音很轻,稍不注意就被雨声盖过去了。

  当脚步在门厅前停下,蒲郁说:“稀客。”

  身后的笑声很浅,从喉咙发出来的,声音更低,“搞得这么黑黢黢。”

  二楼这间客厅常常被拿来办沙龙,空间宽敞。双层的窗帘挡住外面的光线,台灯只够照亮沙发这一隅,屋子的边边角角有什么压根儿看不清。

  蒲郁回头,一手搭上沙发沿,如少女天真娇俏,“你怕了。”

  忽地,悬顶的电灯亮了。来人的模样一下明晰,蒲郁看着他的手从开关上划下来,看着他迈步走过来,走到跟前。

  任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还是那样笑着,好不明媚,“二哥。”

  口红是花的,领襟有一颗扣子没系,本该穿着的低跟皮鞋丢得老远,她表情愈做作,愈令他心烦。

  “理理好。”

  “二哥教我好等。”

  “你在等我?”早该出来的一声冷笑,他把挂在手臂上的大衣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松领结,还是烦,忍不住只手箍住她秀气的脸,“不是生病了么?我看你好得很!”

  “我什么时候同你讲我病了的?”蒲郁口齿仍清楚,“哦!吴太太请我去打牌,我看这除夕夜的,不好叨扰你们一家,借口称病嘛。”

  “不好叨扰。”

  他丢开手,如同给了她一耳光,气力大得令她偏头垂下去。可这点苦头不能令她吃痛,她从沙发上起来,一边系扣子,一边赤脚走去穿鞋。

  “我就这点乐趣了。”蒲郁轻轻抹脸,像是不知道口红花在哪儿,四下都抹一抹看看。

  吴祖清蹙眉,下意识招手,“你过来。”

  蒲郁去到他跟前。

  他从内差掏出手帕,许是要帮她擦的,对上视线的一瞬改了主意。反扣她的手,他压着她扑到长沙发上,撕扯般撩起裙摆,摸上去。手掌沿丝袜吊带到深处,再转回来抠索底裤。呼吸就在她脖颈上打转。贴体线的腰身也探明了,他的手还没停下。

  发现蒲郁身上没有枪,吴祖清懊恼了,心软了,于是舍不得来之不易的温存了。假若这能称作温存。

  她肩抵贴在沙发上,半身弓着,承着他的重量,和拥抱。

  蒲郁有了本能反应,心却冷得发抖,“二哥有家室,还在外面养舞女,连这也乏味了,找我来了。讲起来,我哪算得什么货色,还不及二哥一半——”

  “小郁。”吴祖清亲她耳朵,“让我抱一会儿。”

  他偏过她的脸,落下吻,“就一会儿。”

  蒲郁受了片刻,迷蒙中睁开眼,咬牙切齿道:“你有病!”

  “我有病,你没病就够了。”

  被钳制的手胡乱地摆,指尖碰到他绑在身前皮套,蒲郁神色一凛,身体却是逐渐软下来。就在他稍微放松的刹那,蒲郁另一手从皮套里勾出枪,侧身将枪口怼在他腹部。

  察觉到她的意图,他一下清醒了,可她太快,他已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