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怼3
��军死后,郭衍也变了,他不再如阳光般明朗。陆简知道,所以他让郭衍官运亨通,让他封侯拜相,让他权势滔天。郭衍不负他所望,阴暗奸佞,残害忠良,每天弹劾他的奏章堆积如山。陆简每每放下那些奏章,都能感觉到报复的快感。夺取他的命格,享受他的人生,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杀头,太便宜郭衍了。终于,郭衍罪无可恕,罄竹难书,他终于可以将此人千刀万剐,平了多年的怒火。

  他亲自刑场观摩,但也就是这场观摩,让他开始噩梦连连。他尝尝梦见那些被郭衍处以极刑惨死的臣子,质问他向他索命。他威严的龙椅下皑皑白骨不停堆积,不停晃动,他跌下龙椅,几只带着腐肉的枯手将他狠狠拽入厚重的白骨。

  路简回过神的时候,小简儿不知道何时离开。窗外此时已是一片漆黑,路简脑海一片混沌,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个贫穷的道士,还是哪个尊贵的帝王。路简直觉头疼欲裂,好像要被漫无天际的黑暗吞噬,最后终于昏了过去。

  日上三竿,路简终于醒来,前世的记忆即刻涌入大脑,那种被背叛的愤怒,被抛弃的痛苦,和被取代的怨恨,一时之间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思考,他睁眼闭眼,都是前世滔天的恨意戾气,那种无法宣泄的感觉,就像一把无端掷向空中的利剑,本想把将他人刺穿,最后利剑却落在自己心口,痛苦不堪。

  医馆干净整洁的房间,此刻像个牢笼,令路简倍感窒息,他拼命逃出房间。外面晴空万里,广袤的天地却好像一个巨大牢笼,牢笼外一双双眼睛睁审视着他,无数个声音凭空冒出,控诉着他有罪。那感觉逼得他想横冲直撞,想指天骂地,想血流成河。他想起师傅曾说,若有一天他狂躁不安,必须即刻打坐静心,否则他的怨怼愤恨,只能让自己头破血流。

  路简原地打坐,心中默念静心咒,一遍一遍,强迫自己放空大脑,许久之后才稍有缓和。他想起来自己有事在身,他需要动起来,记忆是一种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旦停止思考就会侵入大脑。他几乎是跑着去了之前蜀茴看诊的厅堂,拿出一个黄色的符箓,在蜀茴用过的针灸包上一蹭,三两下快速叠了个千纸鹤置于掌心,口中默念咒术,片刻,千纸鹤便慢慢飞起,越飞越高,飞出院墙。

  路简飞身跟上,但千纸鹤左饶右绕,过去蜀茴曾经上门就诊的人家,都短暂停歇几秒,路简多次险些破门而入,千纸鹤却飞走。渡源镇的人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蜀茴照看了他们一代又一代。当初那个穷酸破落的村庄,经历无数次历史迁徙,却安然无恙的存活了下来,人口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好,寿命越来越长。

  千纸鹤最后在东街尽头那间茅草屋彻底停住,这边是李婶的住处。路简天生方位感不错,他能清楚的分辨出,这地方曾经是渡源村中那颗槐树附近,也是就是李如惠抛弃李悦的地方。

  路简踏进院中,再看院中的的树桩,他便明白,这颗树便是当年的那颗老槐树。他走上前,扣响了茅屋的木门,一个清脆的童声说了声:“谁呀?”屋内传来小孩轻巧的脚步声,一会儿,果然是小悦来开了门。

  小悦警惕的看着路简,怯生生问:“你,你找谁?”

  路简情绪不佳,看到还在还是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是路简,我找蜀大夫。”

  小悦还未说话,屋内传来蜀茴的声音:“小悦,让他进来。”

  路简一进屋,蜀茴便将小悦支出去玩耍。茅屋不大,一进去就能看见卧在床榻沉睡不醒的李婶,和一旁以恢复俊美面容的蜀茴。

  以前总是蜀大夫的叫,现在知道他与蜀大夫的关系,一时又不知道叫什么好。蜀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