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梦9
走,就剩他跟燕尧二人,无人言语,他又觉心烦意乱,烦躁不已。斟酌良久,才开口:“悦人提起过我吗?”

  燕尧点头,悦人的确提起过路简,他每日同悦人吃茶闲谈不假,悦人却总要避免在他面前提起路简,尤其不能说路简的好,索性便不多提。

  “那她为何不与我相认?”路简不愿相信悦同自己的关系,是有道理的——且不说悦人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半点儿亲和,单说悦人愿意见他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悦人那副知天通地的模样,必定是知道二人关系,她明知自己在寻她,却只口不提。想起师傅曾说,她曾将自己亲手送到伏念山,长大后又拒不相认,她得是多么厌恶自己。即便知道答案可能令自己无法接受,他却还是忍不住探究一二。

  燕尧顿了顿,道:“悦人说,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曾说过,你若不愿意认她,她也不强求。”

  路简急切道:“怎是我不愿认她,分明是……”分明是她明知真相却无意相认,只怕是她厌弃自己。

  路简烦闷不已,快步向前,燕尧见她不悦,也不言语,二人一路沉默,都再主动开口。城郊不知谁家支起一排葡萄架,七月正是葡萄的季节,路过时葡萄酸甜的香气充斥鼻腔。晚风拂过葡萄叶沙沙作响,与周遭阵阵蝉声相奏合鸣,好像真有人在低声切切,情话绵绵。只是此时二人心思各异,无心倾听,错过这次天神夜话。

  既然得知李悦是自己生母,路简便不再计划离开。第二日,又从夏末的繁茂变成一派复苏的景象,路简和燕尧早就习惯了这样季节的跳跃,换上适宜的衣服,一大早便向李家走去。只是二人扑了个空,没有见到李悦。踟躇半晌,路简上前敲门,找了个报恩的由头询问李悦行踪。

  开门的是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挥挥手道:“走走走,我们家没有这个人。”

  路简道:“不可能,我之前还见过如惠小姐带着她进门,还能有假?”

  “你说那个命硬的丫头?”管家面露不悦,像是谈起什么晦气的东西,道:“走了。”

  不过一晚而已,竟声如此变故,路简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追问:“走了?怎么走的?”

  管家知道路简误会,不耐烦道:“唉,不是,她跟如惠小姐一起离开了。”

  燕尧好像早就知晓,问:“因为如惠小姐怀孕了?”

  管家连忙做噤声状,低声到:“嘘,小点儿声。”管家小心谨慎例外看看,这才继续说道:“快别说了,姥爷分明封过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燕尧信口胡诌:“我是郎中,如惠姑娘离开前曾去找我诊脉。”

  管家压根没去细想郎中怎会和道士为何会一起上门报恩,连忙道:“唉,真是造孽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就……唉。”

  路简更加不解:“那悦儿姑娘呢?她怎么会跟如惠一起离开了?”

  管家又变得神色不愉,好像提起了晦气的东西,道:“那命硬的丫头出生时克死夫人,老爷伤心欲绝对她痛恨至极,连名字都不愿意起,若不是如惠小姐以身相护,她怎么肯能活到今日!如今如惠小姐离开,她在这个家也待不下去,听说如惠小姐与那男子私会,还是她牵的头。呸,真是个恩将仇报的贱丫头!”

  路简面色难看,待要发作,燕尧却先开口:“多谢先生,告辞。”直接拉着路简离开,管家说了句莫名其妙便关上大门。

  燕尧手劲儿不小,路简睁不开,他生气道:“你作甚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