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月色 )
>   黑暗逐渐向身后退去,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步步走向冬夜的亮光。

  “你不是生我的气了吗?”

  “是你先对我说跟我没关系的吧?”

  “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你是我弟弟。”

  “哦。”他佯装恍然大悟,“是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就想起来的那个弟弟?”

  “都跟你说了我没男朋友!”她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

  ……

  打开家门,见屋里亮着灯,江夏习惯性地招呼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江浔翻了个白眼:“你这记性,真能高考吗?”

  “我忘了——咦,兜兜你居然回来啦?”

  没有人回应江夏的招呼声,只有一只猫从角落里吭哧吭哧地跑了过来,朝他俩喵喵叫,随后踱步到江浔脚边,绕着他转圈儿蹭。江夏惊讶地弯下身抚摸橘猫的脑袋,“怎么又长胖了那么多?”

  “小姨今天接妈的时候送回来的。”

  兜兜是很早之前江浔捡回来的流浪猫,性格温顺又乖僻,只亲江浔一个人,平时在家里就经常神隐,对于江夏来说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江夏他们小姨是个标准的猫奴,因为经常要国内国外两头跑,不能自己养猫,叁不五时的就会把兜兜带回去一阵子,这一次估计就是出国前和母亲聚一聚,所以这不,又把兜兜送了回来。

  江夏换上拖鞋,把书包拿进房间,随口又问了句:“爸又是夜班?”

  “嗯,他说工资高一点,习惯了。”江浔抱起兜兜低头逗它。

  江夏抱着双臂倚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一幕,简单也很寻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像过去的十七年,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只有他们姐弟两人相互陪伴,虽然是打闹争论居多,但也不可否认,因为江浔,她鲜少寂寞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和江浔独处一室的意义,突然从“日常”变成了“机会”,变成了她近水楼台罔顾人伦独占他的最好时机。

  她可真是个人渣啊,怎么到这时候还在想。

  可是晁子晗这件事也让她认识到,感情这种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不在乎的人,就算他费尽心思关心你诋毁你,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的事;而在乎的人,就算你费尽心思躲避他遗忘他,他想要占据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也只是弹指一挥的事。

  所以把这种东西从人的心里强制剥除和阉割器官没什么两样——很不人道,还不一定能成功,尤其是以她和江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这场孽缘还能持续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

  有悖人伦和有悖人道,现在的她总得选一个。

  “姐姐?”

  江夏回过神,长睫微抬:“嗯?”

  江浔狐疑地凑过来,“你真的没事?”

  一张脸在面前放大,白白净净的少年气,看得人又想吻上去。

  “与其担心我——”江夏伸手弹了他一记额头,转身回了房间,“今晚不如先担心下你自己会不会有事。”

  在说什么啊……江浔楞在原地,好半天才僵硬地摸了摸额际那一处——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