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窗帘
一丝错愕,恰在此时,前面的包厢有人走出来:“景州啊,你怎么还在外头,ens那边的人来了,你最好去打个招呼。”

  那人看起来叁十出头,说话的口吻更像是个前辈或者导师的角色,卢景州闻言便放开她,似乎也没打算和对方解释眼前的情况,只是看着江夏的眼睛问:“电话号码。”

  江夏抿唇不想说。

  “既然你搬不走,我去你家找你也一样。”

  脑海里下意识想象江浔打开门与卢景州相见的场景,江夏皱了皱眉,报出了一串号码。

  卢景州也没拿手机记录,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转身朝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回去我打给你。”

  等卢景州进了包厢,江夏的眸子沉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两人的见面就没来由地焦躁,她想起江浔口中一次次地说出“卢景州”这叁个字时的不甘和不屑,她想起他的“我的频率是52hz”,她就心软了,放弃抵抗,向卢景州示弱投降。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保护好江浔,反而一直以来伤害江浔的都是她,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再作孽了。

  她和卢景州的事,没必要再把江浔扯进来。

  这一晚江夏喝了很多的酒,多到最后是陈潇雨把她扶到了家门口,看着她进了家门才走。可是江夏并没有喝断片,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比的清醒,当剥去了五感的敏锐时,她的思绪像是遗世独立,一分一毫的走向都无比清晰,世界是扭曲摇曳的倒影,思维是中心唯一不为所动的源点。

  正因为意识清醒,她才想起,被卢景州那么一闹,自己忘记给江浔带烧烤了。

  家里冷冷清清,就连知了声都被耳膜自动屏蔽,进门时客厅就没有开灯,爸应该没回来,江浔房间的门也没打开,江夏看了眼花瓶底下,红艳艳的票子分毫不少地放着。

  “江浔……”她搭着鞋柜,浑身使不上劲,“你吃饭了吗?”

  江夏用脚踢掉鞋后跟,又把随身包甩到了沙发上,一步步努力朝江浔的房间走去,生平从来没有一次走路那么认真卖力却徒劳过,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步明明都是直线,可是最后落地的时总是差那么一截,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是江浔看都不忍看的地步。

  可是江浔不在家——房间门没锁,里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江夏的表情掩饰不掉的失落。

  她开了灯走进去,疲惫的身体让她下一秒就经受不住柔软床榻的吸引,倒向了江浔的床。

  去吃饭了吗?或者是夜宵?

  手机偏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但包已经被她扔在客厅了,音乐铃声单调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江夏知道这通电话她必须去接,那是一种使命驱使,不容拒绝的本能在催促,可她的身体违抗了意志,让她在铃声安静前依然陷落在被子里动也不动。

  江夏侧着身,视线的尽头停留在窗帘上。

  那是一片深蓝色的大海,一只巨大的鲸鱼遨游其中,海底世界有蜂拥的鱼群与星罗棋布的水母,只有它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江浔还真是很喜欢鲸鱼。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江夏的目光焦点在那只鲸鱼上定定地出了神——

  焦距渐渐拉远,小女孩偏着头站在一排窗帘展品前仔细端详。

  女孩的模样不过十一二岁出头,身边还晃着一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