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遗物
上被今井信男下的毒,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今晚开始每晚要注射一次药物,军医会教我和幸子注射,所以我会想办法帮她停药,但靠我一个人,恐怕很难救她出去,软禁她的房间后窗有晦国兵把守。军部的那个人名叫冢本恕,似乎化装成了浪人,在韬国已经活动了一段时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清楚。”

  出去吃午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董知瑜看着真纪,对方的眼中有紧张、急切、哀求,还有一层坚定打底,正是这层坚定,透过稀薄得让人窒息的空气传染给了自己,悲与愤都化作了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那是来自心底的呐喊——我要把我心爱的人救出来。

  “你刚刚说这个冢本恕化装成了一个浪人?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董知瑜想起怀瑾大年夜在玉佛寺对她说的那句话:“‘阙’也许快暴露,保护好自己,小心你的同事胡校以及和他在一起的晦国人……”而怀瑾那夜刚刚离去,她看到了胡校和他身边一个浪人打扮的晦国人,她几乎可以断定,真纪口中的浪人便是此人无疑,那么要查出此人的行踪,突破点就在胡校。

  “不清楚他现在哪里,我是从今井他们酒席间的对话听到的一些头绪,只知道他是个厉害角色,在调查一些事情。”

  董知瑜点点头,又想了想,“怀瑾被关在宅院的什么方位?东边还是西边?”

  “东边二楼最靠里的那间。”

  “好,你回去看一看,西边围墙外,就是你房间阳台外那颗老榆树周围,有没有人把守盯梢。此地你不宜久留,我现在就去想办法,另外,我怎么跟你联系?”

  “我这就回去查看。我在晦人街那里的金桂旅馆开了一间房,房号三零六,如果不出意外,每天上午九点到十点我会在那里。”

  “我记住了。”

  “董小姐……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知,”董知瑜看着真纪的眼睛,自己眼中的潮水涨了又退,“给我二十一小时,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带好营救方案去找你。”

  对于冢本恕来说,要查出怀瑾——或者爱新觉罗韫瑾——在跑出紫禁城逃出马场后发生的事情,并不容易。

  她的个人履历无懈可击,要从履历上找突破口是不可能的事,没有人会拿她的履历作数,更何况他是陆军大学校的高材生冢本恕,然而也正是因为他是陆军大学校的高材生,他知道,正着看无用,反着推却可以找到线索。

  先把履历搁在一边,要找到怀瑾在旧国十三年之后的行踪,唯一的突破点便是查出她去晦国士官学校时期背后的所有情况。

  早在北上燕州之前,冢本恕便已让晦国的情报部门搜集关于怀瑾的一切档案资料,最终在她出洋的担保人那里找到了一条线索。

  怀瑾于旧国二十二年去晦国留学,担保人名叫向孺方,时任沪都《商报》总编,十八岁的怀瑾是怎样和《商报》总编扯上关系的?这是冢本恕最感兴趣的。

  再看怀瑾的履历,旧国十三年底,她确是在沪都,如此,两者便互相印证了,怀瑾和沪都、和《商报》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联系,也许就可以让他顺藤摸瓜,找出怀瑾的真正身份——“阙”,对此,冢本恕确信无疑。

  此刻在沪都,冢本恕正带着租界上一名有头有脸的官员、翻译胡校,以及六根“小黄鱼”,前往这位昔日《商报》总编位于法租界的家中。

  车在一栋法式小楼前停下,女佣打开门,只见那向孺方和太太已经立在门边垂眼恭迎,冢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