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裁缝
�情,和他平日的扑克脸大相径庭,那是一种扭曲的表情,仿佛痛苦和兴奋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扭打在一起,又缠绕着彼此。

  怀瑾君,贺树强死的时候你在沪都,可又那么巧是赶去执行我派遣的任务;武田静夫掉了东西,那么巧你那段时间就在怀疑他;贺树强死了,那么巧你说你想杀他,因为他就是你的杀父弑母仇人;你说看见武田的两名士兵杀死了贺树强,武田又杀了士兵灭口,它就真的确有其事……

  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可为什么今天,北川来了,你又偏偏住进了乌园?又是那么巧你的房子烧了……为什么总是你?

  晚上下了班,怀瑾匆匆赶回了乌园,时间在流逝,她却还没有抓到一个置北川于死地的机会,或者说,杀他容易,她现在就可以拿着枪上楼去把他崩了,可怎样做到杀了他又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她在房间里贴着门听楼梯上的动静,边思索着这整件事情。

  去东北的火车途经玄武,而伪政府和晦国的重要机构、首脑人物又集中在玄武,因此北川被安排在玄武逗留,而他要和这些人物见面,不可能是在房间里,最起码他得走出去,走到一侧的楼上,也许就在二楼,平时的饭菜……

  想到这里,她突然听到脚步声,便将耳朵仔细贴在门上。

  听脚步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一个满腹心事或者心机颇深的人,脚步声便会出卖了自己,像中村介原,沉重、缓慢,如果只是心机深,那脚步会果断些,可如果带着一肚子的心事,不免会有些拖沓,因为每一个抬脚时都在想事情。无甚心机也无甚耐性的人,例如机要处的周碧青,步态较小、较碎,因为她想要看到短周期的回馈,对于踏出的每一个步子,她的潜意识里想要赶紧看到结果——即身体移出的距离,这道理有点像嗑瓜子,每嗑一粒瓜子就能吃到一粒果仁,这是短周期的回馈,可以嗑一个小时乐此不疲,可如果让你只嗑一小时,将果仁攒着一起吃,大多数人都坚持不了一小时。

  此时的脚步声踩得实实的,没有刻意的放轻,步态较小,频率较高,怀瑾判断这是乌园的工作人员,且不是很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因为此人不晓得掂着步子走路,以防打扰到客人。脚步声一路往上,在头顶某个地方停下,怀瑾已经对这栋楼的结构了如指掌,这里的每一层都有十个房间,打左手边第一间开始为101号房,单数房号在一侧,双数在另一侧,怀瑾的房号是103,她帮刘妈要了104号房,所以在她的对门,而不是隔壁,楼上这个脚步声停留的位置,应该是在206附近,怀瑾轻轻地打开自己的门,留着一丝门缝。

  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一扇门被打开,紧接着她听到一个很小的男声,用晦语说了声“谢谢”,声音很小也很礼貌。

  她判断开门的就是北川,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给他送晚饭的工作人员。

  很快那个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走下楼梯,往客房楼的出口走去,怀瑾打开门,跟着那名服务员走了出去,从背影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性,中等个头,偏瘦。

  刚走到门口,迎面走来黄领班和一个女服务员,只听黄领班嘴里说着:“206房的客人要找裁缝做冬衣,”看见那个送饭的服务员,便叫住他:“哎,小郑,这事就你去办吧,明天上午去御祥瑞找个师傅来给客人量量尺寸……”

  怀瑾从他们身边走过,黄领班认得她,鞠了个躬,怀瑾只点点头,并未停留,便走去了侧楼餐厅用晚饭。

  一顿饭毕,她已经有了主意,这便驱车往夜金陵赶去,今天正好是伪政府的人每周聚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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