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4
��能闻到——

  不对,不是这样。

  手扶在门框上垂着头想着,突然,薛眠蓦地转过头,直直盯向背后那一排洗手池。

  洁白色乳瓷质地的池面干净如新,连人的倒影都清晰可见。薛眠低下头,不放过一丝细节的仔细搜索着他想要的痕迹,同时用鼻子轻轻去嗅。没一会儿,一个隐蔽的发现让他眼角上的神经都为之跳了一下——

  池子的下水道口,一种熟悉的气味几乎是扑面而来。

  凝了凝神,薛眠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探进管道口,以指腹贴着管壁轻轻刮了刮。接着,他抬起手指放到眼前,灯光下,一层深灰色的带着细小颗粒状的东西正附着在他手指的皮肤上,凑近鼻前一闻,残留的焦糊味仍旧明显。

  “哗哗”的水流从龙头里淌出,薛眠几乎是面无表情的洗干净了手指。然后,他掏出口袋里刚刚在会议室撕下的一片空白稿纸,用打火机点燃了它,白纸数秒内就被火舌舔噬燃烧成灰,深灰色的尘渣飘飘洒洒落到水池里。薛眠伸手接水打湿了纸灰,手指在湿漉漉的灰渍上一划而过,抬近一看,指腹上沾染的痕迹和刚刚在管道口摸到的,意料之中的一模一样。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福尔摩斯的老家干了一回福尔摩斯专业内的事。

  整个故事至此已再清晰明朗不过。

  半个小时前,当莫遥来找薛眠帮忙给何工翻译的时候,他提前先将写有发言提纲的翻译稿纸随身带走,所以后来薛眠才会在他桌上找了两圈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剩一堆掩人耳目的无用稿纸。

  莫遥出了会议室,为防止中途有人也出来上厕所,便舍近求远的去了三楼的卫生间。在那里,他将随身带出的稿纸放在水池里烧成灰,接着用水冲刷干净,销毁了这并不起眼的、却是唯一的证据。

  关于莫遥为什么不将稿纸直接丢到马桶冲掉、而是选择焚烧的原因,薛眠想大概是因为稿纸并非是办公室里常见的那种柔软的a4纸,而是一种覆有薄膜的、为了使书写时的手感更加顺滑的铜版纸。这种纸张表面有点硬,揉成团扔到马桶里不见得能被化开冲掉,而如果是撕碎后再冲掉的话又难免有碎纸片浮上来,所以为了不留下一点痕迹,还是烧了最稳妥。

  因此薛眠才会从莫遥身上闻到一种不该有的焦糊味。

  而当薛眠在二楼的卫生间里没有发现该有的糊味时,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做这件事的人背后该是费了多大的心思,宁可舍近求远、违背常规,跑到最没有可能被人发现的三楼去毁灭证据,足见用心缜密。

  然而直到这一刻,薛眠居然都还没想出一个说得通的理由,为莫遥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给出哪怕一句合理的解释。

  他们此前从无来往,认识也不过短短几天。而自从到了伦敦,大家全在忙着各自手头的工作,几乎没有半点交集。要非说唯一存在的碰面,也就只有每天晚上郭涵会在大家收工后将人聚齐,以短会的形式要求每个人把各自当天的工作做简短汇报,并将工作中碰到的困难提出来,由她去找章秘书协助处理。

  所以问题不该是出在这几天。

  那就只能往前倒推了。

  往前倒推,薛眠自认和莫遥毫无瓜葛牵扯,但如果要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一个“非本意”的定性,或许许明的那句话就是题眼所在。

  ——“这是莫遥,他可是我们天创目前唯一的一个30后同传,业务水平相当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小薛我给你透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