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曲8
�,这些都是他的炮火子弹。他千金可抛,不惜铤而走险找出明的暗的各种办法,以利诱、以威胁,甚至单枪匹马来到韩家,拎着韩风同的脖子拖到窗边,风吹着他的头发,他看着外面无边的夜色,忽然转过脸对韩风同笑了一下,说,要么一起同归于尽了吧。

  那一晚对韩风同来说终身难忘。

  要不是他胆小如鼠、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见这个前任小舅子双目充血印堂发红,一副真的不问生死要跟自己一头栽下二十楼的架势,那一晚社会新闻版面的头条可能就让他们上了。

  韩风同不是不愿意放弃抚养权,事实上他既没养活小觅的能力,也没抚养这个儿子的意愿。比起养儿子,在外吃喝玩乐不是更逍遥。没人管,也不必管别人,图的就是这份自在。

  韩家一双父母倒是想留下孙子,可他们年纪太大了,一没有体力,二也拦不住儿子的执拗——韩风同说了,我的事你们少插手,过好自己得了,我的儿子我自己处理。什么大孙子二孙子,你们要真想抱孙子,等我玩够了这几年,还怕以后不能再生几个给你们?

  所以,要想让韩风同不吵不闹不折腾,心甘情愿的交出小觅的抚养权,条件只有一个——钱。

  大口一开,要价三百万。

  气得崔绍群抄起电话就要找派出所的哥们儿报案,准备告姓韩的一个敲诈勒索巧取豪夺。

  薛眠整个人被沙发裹着,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一言不发,嘴里是一根点着的烟,红色的火光忽明忽灭,提醒着那黑漆漆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崔绍群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挠头想办法,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韩姓孙子:“三百万?他妈的他怎么不去抢?怎么不去大马路上被吊车撞着飞一圈以命换钱?不要脸的傻逼玩意儿,在这卖儿子呢他?操!”

  “够了,师兄。”角落里一片烟雾缭绕,袅袅的青烟不断从那点猩红的火苗上释放上升。薛眠揉了揉额头,起身从阴影里走出来:“钱我会想办法,这也是唯一的出路……毕竟他才是小觅的爸爸,法律上我站不住脚。”

  “可那孙子也太他妈狮子大开口了,那可是三百万啊!”崔绍群仰天长叹,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难不成你去抢银行吗?”

  当年的非凡还没做到现在的成绩,崔绍群真心实意想帮忙,可且不论他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拿得出来薛眠也不会要。无论是掏老崔口袋里的钱还是从公司账上划了给他,他都不会答应。

  这不是欠不欠人情的问题。

  老崔不比别人,他是薛眠“非亲兄弟却胜似兄弟”的亲人,欠他人情,薛眠不怕。

  只是还没到那一步。

  毕业以来,薛眠勤勤恳恳工作四年,没有任何挥霍消费,攒下积蓄三十万,去年底的时候贷款买了一套房子。如果现在转手一卖,按照云州房价升值空间,赚的差价不过十万块,根本不顶用。

  但天无绝人之路,已经定居欧洲的武小满一个电话打来,说他可能有办法搞定钱,让薛眠再等他两天。

  过去的几年里,薛眠偶尔兴致之下提笔作画,前后加起来共有十五幅。武小满在欧洲做职业艺术品经理人,一直跟画廊、拍卖行、收藏协会有合作,之前一次慈善画展上他突发奇想,把薛眠的画要过去挂进了画展里,没想到反响居然不错,在得到薛眠的首肯后替他卖掉了其中的三幅。但因为是搞慈善,而且这些东方水墨画之前没在欧洲地区出现过,算是既没名气也没影响力,初次露面获得认可纯属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