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7
形瘦削但身板挺直的人影正站在收音话筒前,低着头,专注的看着面板上的歌词。圆润精巧的小脑袋时不时点一点,像是在打节拍,模样认真又有趣。

  费南渡收回目光,道:“我最近很反常么?”

  “哪方面?”秦笛停下手机,转头看他。

  “刚刚那姑娘,控诉我离他男朋友太近,”顿了顿,费南渡偏过头与秦笛对视,认真问:“我有么?”

  “不知道,”秦笛转回头继续玩手机:“我都半个月没去学校了,怎么知道你什么样。”

  “行,那换个问法,”费南渡摸了摸眉骨,眼中亮起一点精光,道:“我跟他走得近或不近,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秦笛划动着屏幕,目光聚焦在五指间:“你开心就好。但作为兄弟,必要的提醒得给到位,”一个短暂的停顿,道:“一码归一码,记着开头什么样,免得结果不尽如人意。”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然而费南渡听得清楚,更知其中深意。

  原本放光的眸子像是被断了电源的灯,一下子暗了下去。费南渡垂首不语,靠在沙发上盯着地板发呆。调音设备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从那堆略让人烦躁的声音里,一个干净纯澈的少年声像是破土的新芽,挤开环绕的阻碍荆棘,一点一点,透了过来。

  新歌录制得顺利,关键是崔绍群非常满意,有了薛眠的原版在前,他这接下来的三个礼拜就只要天天戴着耳机循环播放,形成耳膜与大脑垂体惯性记忆,到时候上了舞台想跑调都难。

  事情办完,崔绍群提议请诸人吃个饭,算是聊表谢意。秦笛与他算不上熟,笑哥就更不必说了,摆手婉拒,说是后面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这么大一忙,总得给个机会让我表示表示吧?”见笑哥说走还真走了,崔绍群只好对秦笛发邀请。

  “不必。”秦笛抓着纸巾擤了一下鼻子,语调淡淡:“不舒服,不用客气。”

  天怪冷的,感冒是不好出去迎风再受凉,崔绍群便没勉强邀约,只道下次有机会了再在学校约饭致谢。

  “那要不咱四个去附近找个地方暖一顿?”崔绍群勾着薛眠的脖子对费南渡道。

  “你们去吧,”费南渡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条刚收到的短信,只短短几个字,却看得让他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有点事办,就不送你们回学校了,楼下马路打车应该方便。”

  “……啊,你也有事儿啊?”崔绍群摸了摸后脑勺,一个人都约不成,未免落寞,只能点点头:“那行吧,改天一起请你们,到时候可要赏脸啊。”

  几个人出了工作室,武小满咋咋呼呼吊着崔绍群开始讨论一会儿吃什么,薛眠走在最后,有些心不在焉,快到电梯时终于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对前面二人道:“你们先下楼等我,我落了个东西回去拿。”

  “行,一楼大堂等你。”

  工作室的门虚掩着,薛眠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探了个脑袋进门里去。

  一大片暖融融的淡金色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外照进来,窗边的沙发上,凹陷的绒布座椅里静静靠坐着一个人。他头向后仰抵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掌心向外反贴在眼前,似是想挡住那些正洒在他全身的细碎阳光。

  “喂,”薛眠弓着腰,探着脑袋站在门外,声音放得极轻,喊:“你还好吗?”

  费南渡放下遮面的手,睁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