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
��换了姿势,两人粗喘着转过身,男人俯下身子,手摸上左乳,头靠近右乳,嘬着奶头吸乳汁。

  女人抬脸,看见窗外还站着个人,没有一点慌乱,还扯起嘴角娇媚地冲他笑,颊上带着两团潮红,鼻尖的汗珠还未擦,氤氲着水呼呼的眼睛,一双眸子电光之间像是往窗外抛勾子,勾人来采撷。

  童阁被发现时,脸到脖子处处红得像是要滴血,不知是被香艳羞得,还是偷窥被发现窘得。

  红姐不知从哪出来,看见他立在窗前,上前叫道,“小少爷,您在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拍了下手,谄笑地用手指捅他向前走。

  “小少爷好眼光,她可是我们馆子里最红的孕妓,您要是有意,我立马安排。”红姐眼冒精光,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到。

  童阁留了一句‘不用,我先回了’,便落荒而逃。

  夜风吹得呼呼响,他坐在人力车上,仍觉热得厉害,脸上烧得慌,心跳声‘咚咚’地响,都能和一首钢琴曲了。

  公馆门口灯火通明,他手忙脚乱地递给车夫好几个洋元,连找的零钱都没来得及要,急匆匆跑回房间。

  他躺在床上,扯来被子蒙过头,翻来覆去地打滚。虽然他从小在堂子里长大,可这样直观真实的场面还是第一回见。

  交缠的躯体,白花花的乳肉,喷溅的乳汁,女人的呻吟,男人的粗喘,像一把一把刀把场景刻进他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童阁看看西洋钟,估计是听差送牛奶来了。之前跟那听差说过好几次,他不喜欢喝牛奶,谁知这两天又来送了。

  他掀开被子,趿上拖鞋,去开了门。

  门外,童葭瑶一手搭着胳膊肘,一手端着牛奶,神色匆匆地上来就质问,“大晚上的去哪了。”说着,推开他,进了屋里。

  “童业恒找我说去交接铺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关上门,跟在她身后,一起在桌边坐下来。

  “少打岔,童业恒带你去哪交接了。”她双手交叉,一条腿跷在另一条上,神情随意慵懒,追问道。

  他一想起今日羞人的场景,头渐渐低下,沉默不语。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换上一脸不屑,厌弃地唾骂到,“不是胡同堂子,就是落子馆,能去什么好地方。”随即又敲敲桌面,警醒他,“听见没,你可不许跟他瞎混。”

  “嗯,听到了。”他直点头,乖乖回应她。

  她看看眼前的牛奶,推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教。“家里的仆人说你总不喝牛奶,这可不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必须要喝。你要是再不好好喝,我就天天来监督你。”说完,起身就走了。

  面前的牛奶,又让他想起当时奶水喷溅的场面,真是难堪得要命。

  他使劲拍脑袋,想将那些东西倒出去,可都是徒劳。只好拿起杯子,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之后整张脸都难受地皱起,半分钟后才缓过来,又慢悠悠地上床睡觉去了。

  桌上的杯子静静立着,背口的奶渍顺着光滑的玻璃背壁渐渐向下,还有一些挂在背壁上怎么也不肯流动。

  只一会儿,奶渍顺着流下,缓缓淌在他衣服上,洇湿了一块。

  白日里那交欢的二人,不知怎地,换成了他与童葭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