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当他腻了


  安格斯定睛凝视比尔,幽蓝的锐眼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片刻之间将比尔看得心虚,目光不自觉坠到办公桌上,咕哝道:“我是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这倒是他的心里话。

  安格斯起身走向门口,单手摸着胸口的衬衣纽扣,漫不经心地解开。

  他准备先洗个澡,洗掉一身风霜。

  “安格斯,”比尔转身,目光追着他要离开的背影,“当初在火车站你明明不在意她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以前你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甚至不惜增加我们的工作量。”

  比尔心里头是有疑问的,这个疑问他自己也说不清重点在哪里,只觉得遇到郗良后,一切发展看似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其实远在他们原本的轨道之外。有一股未知的沉重压在他的心口,像一个预兆,预示着有朝一日,他们自以为的完美控制会瞬间崩塌。

  “郗良……她到底特别在哪里?”

  安格斯在门口驻足不动,廊道上的鹅黄光芒静静披在挺拔的肩背上,他微微侧身,笼罩在柔光中的俊颜上有不加掩饰的嗤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话毕,他径自走了。

  比尔愣了愣,回过神来没好气道:“不知道也敢撬人墙角。”转瞬改口自言自语道,“不过算什么撬人墙角呢?这样的未婚夫跟个死人似的。”

  他心情复杂地看向监视器,“可怜的女孩,如果你有个像安格斯的靠山,我保证安格斯不敢碰你一根毫毛。”

  说到底,他们都在欺负郗良,欺负郗良娇弱无力,欺负郗良孤苦伶仃,没有靠山。

  ……

  安格斯到郗良屋里时,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正在游走,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

  没有开灯,屋里幽暗,偶尔有闪电从窗外倾照进屋。安格斯不禁抬手捂住口鼻,屋里一股酒精和烟灰混合的浓厚味道突如其来侵占他的嗅觉,猛然间让他以为自己身处下等男人聚集的场合里,烟酒齐飞,空气浑浊,氛围激昂高亢,喧嚣得叫人忍不住想扛起机枪扫射一通。

  他看见案几上的空酒瓶,满满的烟灰缸,还有散落的几包烟和打火机。

  如果不是知道比尔他们不抽烟,安格斯还以为他们背地里和郗良混熟,一块在她的屋子里开派对。

  这些烟当然也不会是郗良的未婚夫抽的,如果他在,比尔会说。

  思来想去,安格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最终猜测。他打开一面窗通风透气,稳步走上楼梯。郗良不会锁门,只会上门闩,许是一直自己入睡自己醒来,她放松警惕了,卧房的门没有上门闩。安格斯畅通无阻地走近床边。

  郗良紧紧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一头浓密乌发散在枕头上,凝白的小脸在幽暗中像沉睡的精灵,有一种诡谲的静默之美。

  安格斯坐在床边安静贪婪地望着她的睡颜,比尔的话在耳畔幽幽回荡。

  “郗良……她到底特别在哪里?”

  离开的这段时间,安格斯在伦敦,发泄用的女人都到跟前来了,他破天荒碰都不想碰。不是女人不够漂亮,不够漂亮的女人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只是看着她,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女人不是黑发,不是黑眸,头发不够长,皮肤不够白,还有小雀斑。

  他兀自在心里嫌弃一番,不知不觉将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嫌弃得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