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那就得回去禀告给主子爷了,这人多半不是冲着眼前的齐大爷,说不准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送走了急匆匆离开的苏培盛,齐文沉着脸往里头走,只觉得营里十有八九有人在捣鬼。

  这回跟出去的是八旗亲兵营,又叫亲军营,人员大都是从满洲上三旗(镶黄旗、正黄旗、正白旗)里选出来的,共有官兵约六百人,再有蒙八旗、世家以及宗室的几百人,合起来总计一千四百员。

  这里头不是一团和气的地方,个个都有圈子,蒙旗出身只跟蒙旗的说话,宗室自己成了一个圈,满三旗里又按着家世官职一层层往下划分,像那些个离圣上近的好差全都被抢了,余下留在营地的,全是些普通人家。

  齐文当时被分派来时,也有人去打听过,知道是没背景家世的人,多半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搭了哪位贵人的线来的,开头还都不敢轻视他,可见着后来也没人理过,就慢慢轻视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四阿哥,毕竟亲军营是保护皇上安危的警卫,他要是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在里头安插了人,就算皇上不猜疑,几个兄弟也会想着他是不是心怀不轨。

  所以四阿哥是特地绕着弯儿,走内务府的关系把人送过去的,也没给个官职,只是做个营兵。

  这世道,你要是有背景,哪怕是作天作地,众人那都还是会捧着你,仰着笑脸拍着手夸你作得好;可你要是没身份没地位,那就是光杵在那里说不准都能碍着谁的眼,都想着法上来踩一脚好出气。

  齐文又不会奉承几个上圈子的人,又不像其他人那样讨好同僚,自然就有人瞧他不顺眼。不知得了谁的指使,这几天是有事没事就来找茬。

  齐文头几次还当是耳旁风没计较,只是这一天,才走进屋里就见着两个平常正黄旗爱挑事的,窝在墙角那议论,有意无意的嘲讽着他。

  “这有的人啊,看着虎背熊腰汉子样,可膝盖怎么就这么软趴,正经的主子们不拜,倒是舔着脸朝太监献媚讨好?求到什么家奴的面前去了。”

  另一个眼角看着齐文停住了脚步,声音就更响亮了一些,“可不是嘛,多丢人的玩意儿啊,就这样还能跟咱们一起当差,爷们我都嫌丢人!”

  有聪明的呢,这会儿就知道他们话里有话,合起伙来挤兑人,不想掺和进去故意就站得远一点好看热闹。

  可也有个像是不懂事,又像是存心拨火的正白旗,这会就跟着往里头问了一句,“我说两位哥哥,猜什么哑话打什么灯谜呢,那一个到底是谁,我怎么猜不出来,您给我讲个明白呗。”

  最前头说话的那个就笑了,下巴朝门口那一扬,“不怪你猜不出来,人家在咱们面前那可是装的别提多精神了,谁能想着背地里跟太监下跪磕头呢。”

  说着就朝齐文招呼了一声,恶意问道:“齐文,你说这人他是不是个贱皮子。”

  齐文似乎是没听清,往前面走了几步问这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个人他——”那俩还以为齐文这是服软了,刚准备得意,把话重复了一半就看见齐文朝他们咧嘴一笑,加快了速度箭步上前,扬起一双手就跟蒲扇似的,带着一阵风就往他们两个脸上打去。

  他们压根就没想过齐文敢动手,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他一巴掌,这劲儿大的哟,差点就被顺带着摔地上了。

  打起来了嘿!

  那些个看热闹的这会儿都站起来了,因为正黄旗俩个素日嘴巴就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