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好笑。

  见江煦之不肯去睡,郁清梨催促道:“明早还要赶路,我可不想再扛着你走回京都,快些睡吧,我等会去衣柜里瞧瞧有没有被褥,打个地铺就过去了。”

  江煦之缓缓放下杯盏,狐目微挑,自烛火中对上郁清梨的眼睛可是明明如幼兽一般清澈的眸子,他却看不明白了。

  往年,那双杏圆的眼眸里,含的是春水,是雾气,是烈焰,是娇羞之态,而今含的是什么?是无波无澜,是面对陌路人的死寂。

  江煦之只觉得心里苦的化不开,伤口与那苦涩比较起来,根本无可较量。

  他不信,只是心底的隐隐不安逐渐变浓。

  他走到这一步,将满身的刺一根一根拔了下来,终于为了不伤害到她,张开柔软的腹,郁清梨却在这一夜,为他二人,化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江煦之不言语,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转身就开门,朝着楼下走去。

  郁清梨不解,追在后面问:“做什么?”

  江煦之也不言语,只是下了楼。

  直到上来后抱着一床褥子在地上铺开了地铺,郁清梨才明白,怎么好好就生气了?

  她蹲在地上看江煦之一言不发的铺着被子,偏头瞧了瞧他,道:“你睡床上吧,这伤口还没好,别到时候再冻着。”

  江煦之忍下那股子憋闷,道:“你去床上睡吧,行军打仗,早过惯了苦日子,我没事。”

  这话说的客套。

  见争不过江煦之,郁清梨等他进了被子,吹了烛火,也就躺下了。

  这一夜,两人心怀鬼胎,谁也没睡好。

  清晨用早食的时候,两人眼圈下皆是一片青黑,却谁也不看谁。

  店里伙计替他们找了马车,一路相顾无言,郁清梨头一回明白,什么叫空气尴尬到凝结,若是有个什么手边玩物不说话也罢,只是一直低着头抠指甲,郁清梨觉得自己脑袋再被震一下,随时都能断。

  江煦之倒是懒洋洋的环着胸,倚着马车,好整以暇。

  这大半天功夫,可就算是过去了。

  郁清梨一下车,顿觉空气顺畅许多,袖桃一见郁清梨下马车,忙迎上问道:“姑娘,您到底去哪儿了?”

  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郁清梨一怔,仍嘴硬道:“江蕊表姐家啊。”

  江煦之此时恰好从马车内出来,袖桃看着江煦之缓步下了马车,再不说话,而是扯了扯郁清梨的袖子。

  郁清梨面色一红,知道袖桃想错了,便扯开话题道:“怎么了?”

  “侯夫人早间请您去侯府替她化妆,您若是再不出现,我们都要通知三夫人和报官了,侯夫人说先别通知三夫人,免得她担心,现在襄阳侯府里的下人恐怕也在找您。”

  郁清梨头疼,真是事儿赶事。

  袖桃忽然瞧见郁清梨和江煦之的衣裳有些怪,江煦之穿着一身粗棉麻布衫,郁清梨一身黑衣,两个人倒像是山头刚截完钱财的山匪头子模样。

  江煦之没看郁清梨,门边站着的军士付了马车钱,江煦之从郁清梨身边径直走过。

  郁清梨也没看她,牵着袖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