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用过了晚膳,顾明霜跟他们说,他们的皇后姨母过几日生辰礼,下了帖子宴请京中的亲友们进宫热闹热闹,还特意说了要带着孩子们去。

  这就是想要相看相看,有意给太子纳妃了。

  江若茵喝完了茶,才放下手不慌不忙的说道:“那用我有什么想法儿,咱家与皇后姨母本就是近亲,无非就是个进宫作陪的添头罢了。”

  “我说的是这个么?”江若青见她不着调儿,一把握住了,激得自己有些咳。

  江若茵连忙给她顺了顺气儿,让她把后半句给吐了出来,“我是问你,若齐王真就着这件事儿,跟皇上求了亲,你要如何?我听说你下午跟二姐姐吵的那一架了,我从前也觉得你跟周珩是最好的,但现在你说你不想嫁,又是为何?”

  江若茵顺气儿的手顿了顿,随即便坐了回去,忧愁涌上心头。

  似乎是做的太过了,她那会儿才刚带着齐王父子命赴黄泉没多久,偏偏赶上江若兰在那个档口提,便没忍住自己那个暴脾气。

  真是造孽。

  周珩从小在皇后娘娘跟前儿养大,那会儿齐王还未回京,齐王妃又早去,再加上盛元帝想要制衡齐王的势力,便要了周珩入宫给太子做伴读,名义上的养孩子,实际上的质子。后来齐王告病回京,卸去兵权,周珩才回了齐王府。

  江若茵小时候经常随顾明霜入宫见皇后,一来二去的便跟周珩熟了起来,成了一段藏不住的少年佳话。

  所有人都以为,江若茵总有一天会顺顺当当的嫁进齐王府,过完这富贵的一生。

  不过他们猜的也没错,但那是从前的江若茵,却不是现在的。

  “没有为什么,四姐……我害怕……”江若茵低下头,眼帘垂了本分,遮住眼中的影子,就那么盯着桌子,两手绞在一起。

  江若茵打小就跟个小霸王似的,虽然偶尔也会撒撒娇,却从未向人这般示弱过。

  “怕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他害的不浅。”江若青终于放过了她那双抵死纠缠的手,手背上已经被她不知不觉间抠出了几个指甲印。

  她的指甲还是前些日子春节新染的,如今已经长出些许的白牙,就好似她那日从唇边滴落在雪地上的红。

  她好看的眉拧巴在一起,被江若青伸手抹开了,“别怕,梦都是反的。”

  江若茵把她姐姐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姐姐的手总是凉的,就是她用自己的手心去暖,也没有办法。

  人生死有命,她连亲姐姐的身体无能为力,却妄自参与了那么多人的命。

  她更怕的,是现在所见不过是一场梦,是她跌落赎罪前最后的走马灯。

  ——

  还未等来进宫之日,她到先等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江若茵在相府安睡了两日,才终于放心这不是一场幻境。于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补她那几年惊魂不定夜夜噩梦的疲惫。

  这天她照旧是起的晚,刚打着哈欠洗脸就被门前儿来传话的婆子催,“五姑娘,前厅来了客人,相爷跟夫人叫您过去呢,您可快着点。”

  “哦,来了。”江若茵狐疑来的人是谁,她从不记得这会儿有什么别家人来找她,找她二姐姐倒是正常。

  她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