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后来,溯月遇见了拓跋焘。她不知道什么叫做世上最好的男子,她只知道遇见他,是宿命。她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从开始到现在。

  从初见那一刻,她轻轻擦拭他的脸庞时,她就动了心。有时候,她也会想,是什么让自己动了心。她从来不知道,动心就像是在心里种下了一枚种子,这枚种子即便缺乏阳光雨露,也能完全没有阻碍地扎根、滋长。当她发现自己动心的人竟是北魏的世子,后来的国君后,曾经也试图去阻止这样肆无忌惮发展的情愫,奈何情愫这种东西,越是刻意阻止越是生长迅速,有一天,当她发现这情感铺天盖地泛滥成灾时,竟已是无能为力。

  他将她禁足,这很好,她觉得可以不用见他,也许可以慢慢淡忘,但是思念却让记忆越来越浓。于是她会跃上房顶整夜整夜地看月亮,她觉得也许他也在看月亮,这样即便相互不见,也可以因为在同一时间做同一件事而心灵相通。

  直到有一天,她按捺不住偷偷溜了出去,才发现他并

  不在看月亮,他醉拥着其他女子欢愉享乐,女子在他的怀中巧笑倩兮,极尽温柔,而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女子。

  原来,他并不喜欢看月亮,也不喜欢她这样不温柔的女子。

  她觉得心里的情愫枯萎了一刻。

  情愫的枯萎竟和滋长一样迅速,只是痛,十分痛,痛到只剩死灰的时候,得知他去了北凉。

  第26章 相爱成灰

  她爱一个人爱了许多年,终于学会不带一丝纠缠的爱,如今回头去看,仿佛是一场大戏,然而从开始到最后,这场戏中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真是一场寂寞的无稽的戏。溯月想到这里的时候,凄然地笑了一下。她望着北凉的方向,那个地方的亲人已然不在,而她,为何还要存世。从此岸到彼岸,不过轻轻一跃,从此,可以忘记,终于了断。

  南风扑过去伸出手想要拉住,却只触到一片衣角。她想要喊,却喊不出声,满眼满脸都是泪。

  拓跋焘单骑快马赶到宫城下时,看到的正是一袭红衣坠下,她的背后映衬着落霞,那么美,如当初她嫁予他的模样。

  “月儿!”他几乎是从马背跌下,哑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可置信。

  “月儿——”他再唤了一声,用双手轻轻地捧起溯月的身体,仿佛害怕碰疼了她。“月儿…”他又轻轻唤了一声后,将溯月搂进了怀中。

  正在白泽家中的秦青突然觉得心中咯噔一下,她急忙看向云兮,云兮掐指算了片刻,立刻拉着她到了宫门前。

  宫门前,夕阳的余晖下,拓跋焘正缓缓起身,怀中抱着一具渐渐冷却的身体。他象抱着一样珍爱极致的宝贝,那样小心,仿佛连脚步声都会吵醒她一般。

  夜,铺天盖地地笼下。拓跋焘走到殿门前时,喉间哽咽了一声便突然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自己熟悉的寝殿,有一众人在外间跪了一地。拓跋焘无声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后复又靠在了床沿。他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当他触到怀中那一对狼骨耳环时,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这一路上,他不眠不休地跑坏了七匹马,还是没有来得及。

  他来不及告诉她,几年前的沙漠中,他曾在昏迷前隐约看到她的眼,那样晶亮,如同大漠夜空中的星辰,他觉得这样的女子,心地也是最纯净的。

  他来不及告诉她,大婚的那夜,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一瞬的楞怔,同样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