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对于朝臣的请安恍若未闻,在两名内侍的陪同下,默默站在正堂旁一侧等待观礼,见裴平真亲自来请上座,含笑说道:“我只是前来观礼,莫要跪拜我。”

  裴平真拱手应是,忐忑之下只得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却如坐针毡。

  众人见萧绎棠不发一言,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礼官拉长声音唱喏:“迎……亲。”

  萧绎棠丝毫不在意周围探究的目光,他微微侧首看向空无一人的右侧,心中念叨着:说好带你来参加表哥的婚礼,不能因为你不在,就成为我食言的借口。本来打算带你来看看婚礼的程序,想着等到我们那时,若你觉得仪式繁杂,精简就好,如今……等我看完以后亲口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萧绎棠见裴玠与桑朵的吉服皆为绿色,微微一笑:《大齐律》规定,官身之人嫁娶,必着同等官袍颜色吉服。咱们的吉服与他二人不同,乃是正红色。还记得出巡时见你穿过一次妃色大袖裙衫,很是好看。想必穿正红色也定然美极了,只怕我到时只想着看你,忘了要做什么。

  他见裴玠的却扇诗还未念完,桑朵就迫不及待将扇子移开,惹得众人一通欢笑。

  想必在场之人只有他和裴玠知晓,那是桑朵不识大字,以为裴玠念完了怕自己却扇迟了,被认为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若我当场做的诗你不满意,不却扇,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身旁的小路子抬头觑了一眼萧绎棠,见他站立在喧闹的人群中,虽然面带微笑,却像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与人世间之事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这个样子,自他昏迷苏醒以后便是如此。

  东宫,除了玉瑾与阿蕴之外,所有女官和宫女被他全部驱逐。

  平日里,内侍们大气也不敢出,整座宫殿安静的像座冷冰冰的坟墓。

  直到卫大人一怒之下将所有人轰了出去,不知道在殿内和殿下说了些什么,殿下这才开始主动服药,但依旧整日里不发一言。

  裴平真见仪式完毕,立刻起身向萧绎棠走来:“殿下,仪式完毕,筵席这便开始,您请就座。”

  “不必了,舅舅可否派个人,带我去看看竹音在家时的住所?”

  “臣亲自陪您去。”裴平真伸手相邀。

  萧绎棠含笑拒绝了,“前院客多,若你这般客气,竹音知晓是会埋怨我的。”

  裴平真听得他这般说,心里越发难过,只得命管家好生相陪,看着他走向了内院。

  同时,女眷中一名女子悄悄跟随了过去。

  *

  萧绎棠走进一处院落,见房舍间环绕着一片翠竹,匾额上的‘翠竹轩’三个字是那般熟悉。

  推门进入后,发现室内并不寒冷且窗明几净,像是日日有人前来洒扫。

  他绕过待客的正堂,向左侧间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陈设果然如她在命妇院那般简洁,并没有那小女儿屋内常有的诸多摆件,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位郎君的书房。

  黄花梨书案上摆放着熟悉的字帖拓本,皆是信中提到每日练习的字体。他忍不住眼眶刺痛,伸手触摸笔架上那些她用惯的狼毫,贪婪地从隐隐存有她气息的地方,找寻着消失在他身侧的温暖。

  “殿下。”随着一声呼唤,他猝然转头看向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