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的大夫稳婆早已去世,只寻来了舅舅舅母。

  她不免视他们为仅存的亲人,如今一切重新开始,自然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去见见两人。

  岑妈妈不赞同地皱眉,一个婢妾的哥嫂,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她观其做派,不像良家,哪能让府中的姐儿轻易去见?

  谁知简祯一口答应:“那宛姐儿便跟着母亲来吧,咱们去你姨娘的院子,连带着你舅舅舅母,送送林姨娘。”

  见了棺木里躺着早没了生息的妹妹,林姨娘的兄嫂俱都跪在蒲团上放声大哭,口里念着“可怜的妹妹,年纪轻轻便去了”之语。

  简祯静待他们洒泪痛哭了一场,命岑妈妈扶起两位坐下,这才开口:

  “林姨娘因为侯府诞育子嗣,年纪轻轻便去了。那日林姨娘血崩,请来的大夫用尽手段也没能把人留住,府中上上下下都极是心痛。不料事后,大夫竟私下禀告我与侯爷,说林姨娘是被奸人暗害,中了藏红花,才血崩不治的。我身为侯府主母,深觉自己对不住林姨娘,有失察之责,也绝不允许府中有奸人躲藏,一定会把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坐下的林姨娘兄长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身着锦袍,留着两撇山羊胡子,听说是早年也是中了秀才的读书人,但近十年屡屡不第,家门蹉跎。

  他抿了口茶,板着脸道:“舍妹横死,侯府自然要给我林家一个交代的,否则,休怪我状告平宁侯府仗势欺人。”

  林氏的嫂子不待简祯开口,便义愤填膺地嚷了起来:“这摆明了是有人要害我妹子,你们侯府,要怎么赔这一条人命来!”

  林氏的大哥也一同帮腔,两人七嘴八舌的闹起来。

  “我可怜的妹子呀,为这黑心的侯府生儿育女,为奴为婢,还要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就是!我林家也是书香门第,今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必要告上衙门去。”

  “你们侯府家大业大,不好好赔偿,我们绝不罢休!”

  简祯惊了,她着实没见过这样的亲人,妹妹死了竟也不追究凶手,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想讹诈侯府一笔。

  原谅她孤陋寡闻,真是怪不得林姨娘养成了如此胆小卑怯的性子。

  她抬手按了按额角:“眼下当以查彻凶手为重。”

  林氏嫂子眼珠一转,不服的喊着:“什么凶手?你身为当家主母,如此推诿,我看你就是凶手!”

  “你出身名门,便以为我林家会怕你吗?我可告诉你,沾上谋害妾侍的罪名,你也要被休弃。倒时候成了下堂妇,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还是乖乖赔钱了事!”

  卫宛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堂下一脸市侩的舅舅舅母。

  前世他们每每向她哭诉,是嫡母不愿为林姨娘请大夫,生生拖死了林姨娘。

  她自然是相信舅舅舅母,加之嫡母善妒,没少磋磨她。她一直把嫡母当杀母仇人恨着,后来得知因幼时未能好好调养加上常年积劳,自己没了做母亲的可能,更是恨不得把嫡母抽筋扒骨。

  而今,前世待她亲热的舅舅舅母竟在嫡母面前露出如此市侩的面目,根本不管林姨娘的死活,看起来竟只想讹诈一笔钱财?

  卫宛深知嫡母是什么脾气,她骄纵易怒,坏得明明白白,是绝不肯任人讹诈,吃这个哑巴亏的,必定不会如林家夫妇的意,乖乖奉上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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