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惯不是很好。你若进来,说话声音大点就行,不要掀床帐。”

  虽她已在逐渐适应淮王府,但还是怕自己在半梦半醒间会有过激反应。

  入帐躺下后,李凤鸣闭上眼,却并未立刻睡着。

  其实她已很久不曾想起从前的事,今日大概是因为玉方和荼芜,那些极力埋葬在心底最深处的过往不可避免又被翻动。

  有些事,平日里不去想它,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可此时独自躺在帐中,过往许多画面在脑子里混乱交驳地闪现,她突然就难过起来。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却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

  若不是两年前那纸和亲国书,只怕此刻她坟头的草都已有三丈高。

  自己落魄也就罢了,还连累身边的人也没了奔头。

  淳于黛,辛茴,玉方,荼芜。

  这四人虽出身不同,际遇不同,但在各自擅长的领域,能力是真没的说。若将他们放到任意哪一国,不说出将入相,至少也是上得台面的朝堂栋梁。

  偏就运气背,跟了她这么个倒霉主,落得连各自从前的名字与身份都保不住,更别说什么锦绣前程、志向抱负。

  李凤鸣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人,越想越酸楚,最后竟有温热湿意从眼角沁了出来。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懒得擦,就由那些难得的软弱和心酸默默流淌。

  中途珠儿进来了一回,说是萧明彻派了人过来,问她几时搬东西过北院去。

  李凤鸣忍住哭腔,有气无力地回了句:“告诉殿下,我不搬,过几日自会再去。”

  被打岔一下,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矫情酸楚竟淡了大半,只剩疲惫和倦怠。

  *****

  不知是几时睡着的,反正醒来已近黄昏。

  李凤鸣睡得浑身酸软,脑子昏昏沉沉,周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扯了悬丝铃唤淳于黛进来帮忙穿衣,入内的却是珠儿。

  珠儿一见她就面露惊讶:“王妃您……怎么睡醒起来眼睛就肿了?”

  李凤鸣尴尬微怔,嗓音沙哑,语速缓慢无力:“睡前喝了两杯水。”

  “那我去给您煮两个鸡蛋敷一敷吧。”

  “淳于和辛茴还没回府?”

  珠儿一边替她系衣带,一边小声答:“回了。淳于姑娘给您备东西去了。”

  李凤鸣觉得自己有点头重脚轻,却还能强撑着,眯眼觑她:“备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一股温热从腹间奔涌下坠。

  不必珠儿回答,尴尬的李凤鸣就知淳于黛去给自己备什么了。

  她也总算明白下午为何突然心绪起伏、伤春悲秋、暗暗垂泪。

  每次癸水将至时,她都或多或少有点古怪反常。

  偏她在琐碎小事上向来没记性,癸水又向来不大准时,每次都差错三五日,这么多年全靠淳于黛帮她掐算着日子。

  *****

  简单沐浴过后,重新换了身衣裳,李凤鸣愈发提不起精神,蔫得两眼发直,不想说话,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