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迟声答他:“我家住这处。”

  青年怔愣,渐渐将眼前的少女与传闻中的“竹间西子”对上,忽而心生敬佩,笑颊粲然冲她拱手。

  “久闻姑娘大名,小生姓闻名恪,表字敬之,初任宛阳知县,不曾拜访贵府。”

  知县?

  令约心下默念声,不免回想起当初流传的荒唐话来,甚么十二岁的县令,这位瞧着恐怕不止十二罢?

  也是,霍沉不也被传成位老爷么?

  不对,怎又提起他?

  她甩甩头,复又打量起闻恪,斟酌问:“闻大人到此贵干?”

  闻恪近来正为这称呼不惯,此时听她叫lai,委实无奈:“既不在公堂之上,便免了这等繁文缛节,我才听半月已然头疼。”

  他说话亲和,与那位总爱端架子的老县令全然不同,令约惊讶听着。

  “贺姑娘如不弃嫌,往后随人叫我声闻大哥便是。”

  “好。”她愣愣应下,但没叫出口。

  闻恪这时才向她叙说来由:“在下今日前来却与府上无关,他日必定登门拜访。”

  令约倒不在乎他拜访不拜访,只听了前半句,猜测问:“那是同霍公子有关?”

  “正是。”闻恪正色。

  “所为何事?”

  此事本不必说给她听,可闻恪见她眼底亮汪汪一片,莫名不忍出言回绝,简短说来:“想必贺姑娘也有所听闻,年底时霍远曾教人打成重伤,卧床不起。”

  风言风语传了好些时候,她怎会不知,令约抿抿唇,低声问道:“当真是卧床不起?”

  “姑娘疑心这中有诈?”

  “嗯,闻大哥初来宛阳,兴许不知那位老爷是哪般德行……”

  “姑娘所言极是,初时在下也只看了老县令留下的簿子,凭那只言片语确乎有了先入之见,可后来在下四处听得些旧事,也知那位老爷口里所说不定是真,是以亲去府上瞧过。”

  霍远真真切切教人打折了一条腿,寻遍名医才险险保住,除此外,脸上、胳膊上的伤也久久未愈,施暴手段可谓毒辣。

  令约听他说完,也觉心惊,却想不出宛阳有谁会下这般狠手。

  “可霍公子定非这等为人。”她辩驳声,心下浮起别样的情绪。

  不知为何,但凡听见旁人议论霍沉,她总是肯护着他……兴许是,她见过他可怜巴巴哭哭啼啼的模样?

  “贺姑娘莫急,在下前来也只是想询问霍公子一二,并非定罪,”闻恪看着她,顿了顿,“毕竟——空穴来风。”

  ……

  风在耳畔轻呼着,霍沉立在窗边,面无波澜地盯着院外两人。

  手里两颗核桃被盘得格楞楞响,好似昭示着盘玩之人心下几多浮躁。

  ——这又是从哪儿冒出的人,有什么可说的要在一处说这许久?

  霍沉不悦想道,将核桃盘得更响。若是往日,站在这里定能隐约听得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偏偏今日风大,他一句也不曾听清。

  听不得便听不得,他几时是那爱听墙角的小人了?可偏偏他今日就是百般想听,千般万般的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