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弱点头。

  霍沉又道:“云飞父亲的尊名……不巧正是一个‘休’字。”

  高祖尊名景修,休与修形虽不同,音却一致,因这缘故,云飞是万万进不得学堂的。

  付家跟随骆家做生意,时时有对家盯着,若是教有心人知晓去,扣上顶大不敬的罪名也未可知。

  偏生云飞生来是个好读书的,抓周时就初现端倪抓起本《楚辞》,稍长些年岁,便同骆捷、尤钟二人一道启蒙,启蒙老师不是旁人,正是霍沉。

  等他们识得些字、懂得些事时,骆原便同霍沉商议送阿捷进县学里念书的事,云飞听去后,想当然以为自己也能去,盼了好些日子。

  后来,阿捷与尤钟念书去,只剩他一人在家里。

  年纪尚小的云飞从大哥二哥那里听得缘故,半知半解,之后几日为这事院也不出,不论做什么事儿都憋着两泡泪,好不委屈。

  少年霍沉素来寡言少语,往日嫌小云飞聒噪,这事后一连几日没见着他竟生出不惬意,终于耐不住性子主动寻去,和付云扬一齐想着法子哄他。

  彼时付云扬想破脑袋才想出个主意,一拍霍沉肩膀,道:“不若三弟还是像往常那样教导他,过年过节只记得管我要好东西。”

  “……”

  霍沉哪儿会稀罕他嘴里的好东西,但还是应承了这一件事。

  他总是见不得小孩儿哭,但凡有小孩儿在他跟前红眼眶垂豆子,他都会想起以前的自己。

  提起往事,霍沉想得也多了些,好在及时打住,只与令约说到他应承下教导小云飞那里。

  唏嘘不已的人又转眼看去巷子里,两个小少年已坐去槐树后头的石阶上说话。

  “倒也很好。”她呢喃句。

  “什么很好?”耳尖的人接住她的话。

  “阿显能认得云飞实在很好。”她仰头向霍沉解释,鹅蛋脸红扑扑的,眼底也淌着光。

  霍沉耳朵一热,总觉这话听在耳里像是说她能认识他实在很好,他干巴巴地回应声“嗯”,别过眼。

  不知几时起,天色渐有了大暗之势,槐树后坐着的两人好算起身来,跑出巷时又变回早先那副乐呵模样,还齐齐朝姐姐、兄长鞠了躬:“久等了。”

  令约被他们逗笑:“走罢,家里定等急了。”

  云飞听了这话,也吃吃笑声,莫名显得呆头呆脑。

  “傻笑甚么?”霍沉问他。

  “我笑姐姐的话,听着竟好似我们是一家人。”就好像他家里真真儿多了个姐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沉又别扭阵,闭口不应。

  ***

  云水斋后院里系着一白一棕两匹马,正是霍沉与云飞的坐骑,令约守在院门外,轻叹声。

  原本他们走到河坊前就该分道,她和阿显回竹坞,他们自回云水斋取马,可偏偏……她把买来的东西全落在了云水斋里。

  她这个糊涂脑子,除了记仇,别的事一概记不好。

  “姐姐,可是这些?”云飞从院里窜至门边,手里提着两捆小小的油纸包问。

  “嗯,正是。”她点头,阿显替她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