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章
�问题,幻象出现得很少了,这跟身体状况转好也有关系。

  他回去时经过保洁阿姨存放清扫用品的杂物间,杂物间所在的走廊有个拐角通向焊了铁栏杆的窗子。就是窗那里传来低声对话,空旷走廊造成的回声放大了那一男一女的声音。

  “你也看见了,我停职在这里治病,实在无能为力。”

  “检察官先生,我不是存心为难您,能不能让我见我儿子一面,就一面,他被抓走他们不让我见他,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好不好……”

  ……

  男的是大江,女的是保洁阿姨,事件听起来像是她儿子作为示威人群一员被拘留了。

  大江头痛的送走她,回头看见转角的富酬,正要开口。

  “抑郁症好得吗?”

  富酬观察大江的状态有段时间了,这人活得比谁都没够,根本装的抑郁症。

  “还行,跟考证差不多,做功课就能得。”大江有恃无恐的抠着手腕上的疤,说道,“我是为了自保进的精神病院,这叫政治避难。”

  “我也当过检察官,在另一个世界。”

  “居然是同行?”大江惊奇而感兴趣的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能因为什么,国安案子。”

  有关国家安全法,涉及政治的案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大江不顾轻重的抠着那道一半做戏一半真意的疤,“其实这也是诗意。品德在卑躬屈膝时留下的褶纹,灵魂因势利而变节时留下的疤痕。”

  不知为何,提起这件事本来十分正常的大江就变得有点疯疯癫癫。

  “我那桩案子的被告就像那位女士一样,完全是无辜的,无权无势,十分令人同情。”富酬接着驾轻就熟的编造谎话。

  “据我所知这桩案子的被告也只是一帮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但,政治就是政治,尤其这个形势,风头上需要杀一儆百,就对谁都不会慈悲。”大江笑着问,“听过罗素的那段话么?他说所有的政治都是笑脸恶魔,它教唆那些精力旺盛、头脑灵活的人去折磨那些逆来顺受的广大民众,以夺走他们兜中的钱财、手中的权力和脑中的思想。”

  保洁阿姨通过大江的关系见到了儿子,次日富酬与她攀谈,了解到那次事件被拘留者都受了私刑。

  接手案子的检察官是大江同事,仍在走审理程序,尚未开庭,大江从她那得到消息,安排的被告辩护律师跑了,下落不明,目前案子没有律师接,也找不到合适的。

  富酬向大江提出想要接手这件案子。

  在他对此表现出热心时大江就预料到了,可他没忘他们都在疯人院,愈发难以理解这种请求。

  “安安稳稳的活着不好吗?”

  “就是因为我活着,神交给我生命,我得让它值得。”

  大江眼神怪异的看富酬,他对富酬的信仰的态度,像富酬对他爱情观的态度一样。

  “你作为信徒,等神迹不就好了。”

  “我相信神,但不信神迹。”

  他这话让大江稍微能理解了,因为他虽然信爱情,也不信爱情会真正发生。

  “你信神,你们都信他,神未必信你们。”大江不住摇头,“我实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