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渍。

  因为徐安需要养伤,巧巧又只会伺候人的活计儿,所以两人最后也只能先承下曲云的好意,暂时先留在此地。

  徐安又养了几天,直到能出门之后才发现自己还在黑龙沼里,为了清理在绝跡泽盘桓的尸人,曲云让人建了一个小型的营地,一副打算长期抗战的模样。

  绝跡泽下埋着无数毒尸这件事情徐安曾听苗临提起过,可在知道曲云为此而来的时候,他却是沉默不语的。

  养伤的日子十分无聊,幸而徐安本身擅医,此回跟随曲云前来的五毒弟子有大半都是双修补天,对于中原的医术不免好奇,间暇之时便有不少人来找徐安串门交流。

  徐安也权当是个难得的机会,秉持着来者不拒的心情,一边养伤一边也趁机学习一些苗疆特有的药草毒学,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毕竟是穿心的重创,徐安光养伤就养了好一段时间,除了每日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歇息以外,还得分神教授巧巧读书识字辨医分药,直到末冬的时候伤势大好,才慎重地拜别了曲云,打算带着巧巧回万花过年。

  他自己就是精湛的医家武者,曲云倒也不担心他伤势未能好全便急忙上路,只作势稍微慰留了几句,便让人替他们套车。

  徐安百般谢过她的好意,和巧巧整理完单薄的行李后将人抱上马车,又朝那些热情的五毒弟子拱手拜别后,才翻身上座,马鞭一挥带动着车軲轆滋嘎滋嘎地响,缓缓地驶出了五毒的营地。

  曲云没有去送徐安,兀自待在自己的房里想着事情,直到有人来报,徐安已经走了,她的视线才转向了一旁架上的蛊盅及蛊笛上。

  若是徐安或者苗燕在这儿,或许能认出来,那架上的蛊盅蛊笛,是属于苗临的。

  苗疆人擅蛊,用以饲养驯化虫体的蛊盅乃是重中之重,绝不轻易离身,说是第二条命都不为过。

  可苗临的蛊盅如今却被摆在曲云这儿,上头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灰,不为其他,只因为它的主人,已经不会再需要它了。

  「苗临……」突然,曲云吁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既是同情亦是惋惜,彷彿带着一点儿怜悯,独自低言:「你若有知,当作何感想?」

  在曲云看来,苗临赢了,可同时他也输得彻底。

  赢,是苗临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以他的活傀之体为代价换得徐安成功地活下来。

  而输,却是因为从徐安从醒来到他离开,月馀的时间里——哪怕半次——他从来没有问起过苗临。

  **

  巧巧后来被徐安带回了万花晴昼海跟宇晴作伴,而他则是自己孤身一人回到了叁星望月上。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或许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从徐安最初出谷寻找替苏凡引蛊的方法,到最后带着巧巧回万花时,明明只是经歷了两个春秋,对他来说却漫长得恍若隔世。

  他不在的时候,苏凡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来把一眾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儼然有那么几分管家的影子。

  徐安的屋子还是他离开前的那模样,乾净整洁,却又无比冷寂。

  知道师兄不会再走了,苏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撒娇,最后被杨朔连哄带骗地带回屋去安慰了。

  徐安在他俩相偕离开之后才收敛嘴角的笑独自在桌边坐了下来,却什么也不做,只是恍惚地望着门外,看着这处,他明明生活了二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