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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话说完,徐安便死死咬牙闭眼等着承受苗临的怒火,可等了好半天,苗临也没有把他从马背上扔下去。

  苗临沉默地抱着怀里这个僵硬的身躯,即便早已知道徐安是寧可一死也想从自己的身边逃走,可亲耳听见的滋味还是不同的。

  有时夜里他抱着徐安,满是贪婪地看着他蹙眉入睡的模样时,他总是在想,如果他能用另一种方式与徐安相遇,该有多好?

  如果他没有天傀蛊,如果他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五毒弟子,如果他能遇见徐安,或一人仗剑、或一人策马,名扬天下也好,偏居山林亦可,如果没了这么糟糕的开头与不堪的过程,他是不是就能被允许,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这样的浮梦终究得醒,他心如明镜,这些全都是他的奢望罢了……徐安恨他,恨到杀不了他便寧可用死亡来逃避。

  苗临此人之于他,或许就像是生着脓疮的恶疾,但凡还有一丝治癒的可能,哪怕对自己千刀万剐,徐安亦能眼也不眨地用刀刃从自己身上剜下血肉来,直到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他与徐安,早被他亲手掐灭了一切可能,若真要定一个结局,恐怕也只能是不死不休。

  苗临心思百转千回,徐安淡漠以对,回堡的路上只闻马蹄声响,唯一不变的是紧紧揽在徐安腰上的手臂,固执而坚持。

  青年没有拒绝,反而大大方方地倚在苗临怀里,沐风而憩。

  ——

  徐安不愿回万花谷,过年的时候苗临便在院子里置办了一桌席面,在桌下点了一个应景的火盆,同徐安挨在一起吃酒。

  徐安坐在他的身边举杯,却神色恍惚,久久不饮,直到热酒渐温,苗临凑过来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吻,眸中映着温柔繾綣的火光,问他:「我不知道你们万花谷的习俗,就只好照我们苗疆的制式办,你不喜欢吗?」

  徐安定定地看着他好半会儿,才低头抿上薄薄一口酒,又摇着头轻轻应了一声:「……没有。」

  苗临唇边的笑有些尷尬地凝在嘴角,但却也没有发脾气,他拉着徐安的手,饮尽他杯中佳酿,又按着青年的脖颈,将酒渡到他的口中。

  徐安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嗓子,咳得眼角润红,男人连忙将他抱进怀里,一边道歉一边细心地拍背。

  可等徐安咳完顺过气后,他却有些犹豫地开口,满是不解地问:「你在生气,凭什么?」

  苗临被他问住,可随即又扯开嘴角。

  「没有,」他想了想,又慎重地重复一遍:「徐安……我知道我以前吓坏你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你别怕我,好不好?」

  徐安垂眸不答,两人的呼吸离得极近,苗临含了口酒与他共享,酒香化成缠绵悱惻的吻,火热旖旎。

  徐安的唇被吮得水红,衬着墨发雪肌温眉顺目,一身浅冰色的长袍,在火盆的光照下漾着浅浅的晕,增添了几分月下美人的风仪秀緻。

  许是团圆夜却孤身一人的缘故,徐安浅显易见地情绪低落,却仍配合地任由苗临一口酒一口菜地餵他,甚至主动地将手勾到男人肩上,坐在他怀里与他交换深深浅浅的吻。

  酒席到了后段,徐安像是有些醉了,迷离的眼睛里雾淋淋的水光,喑哑着嗓喊他,尾音微黏,带着一种慵懒的性感。

  「我在,」苗临还很清醒,按下了徐安还想倒酒的手,在他眼尾浅浅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