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他很少谈论。但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小皮本,里头记录的都是就职以来经手的案子,不管是成功破获的,还是遗憾告终的,都详尽地记在了上面。

  周正民嘲他是居功自傲,生怕单位评奖漏了他。

  只有梁迦最清楚,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车拐过爬山楼,空气里散布火锅的色香味。

  梁迦看着一格窗外斑驳的“相亲缘”海报,平声说:“哥,过了年……找个女朋友。”

  梁池回眸,凝聚的视线钉在她身上。

  “我也该找了。”梁迦对他的注视无反应,冷色日光照得她面容苍白。

  梁池收回视线,点根烟说:“妈上回说换门面的事,等过了年我出钱替你换。”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你觉得换到哪好?解放碑吧,两站路就到了,人流量又大。”

  梁迦转回头,后涌的烟雾熏进眼中。

  “梁池,”她声线覆冰,“你挣了这么多钱了?”

  “对,你也不想想,我攒了快十年了。无债无贷的,钱很好攒。”

  梁迦待他指间火星熄灭,自己肺腑中也充斥着烟草的毒辣。

  “那你留着,留着结婚。你这么年轻,工作又好,不愁找不着人。”

  梁池没接话,车厢里滞涩的烟雾混杂慵懒的日光。

  深不见底的沉闷间,梁迦又淡淡说:

  “留着结婚,我换门面的事,等我找到男朋友再说。”

  梁池用指腹捻搓烟蒂,随后降下车窗扔了出去。他这人想象力一直很丰富,梁迦的话语使他有了画面,她和别的男人相拥、唇舌互濡,躯体任由另一双手肆意游走。

  他感到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从脑海里抹干净画面,再盯紧前路时双眼已经发红。

  与江水并行的小街拥堵难走,梁池艰难将车停在一家照相馆门口。

  梁迦跟随他下车,棉服衣襟微敞,泄出内里纯白的衬衫领。

  这家店主营简易证件照,拍单人,也能拍双人,后者算特色项目,专为情侣夫妻而设。店老板年事已高,纵然他们每年都来,也还是轻易将他们的面貌遗忘在数万张照片里。

  梁池递给他一根烟,说:“照双人照,两寸红底。”

  梁迦一度不出声,仰脸的瞬间听老板感慨:“你们两个,好有夫妻相嘛!”

  梁池谑笑着回到她身侧,手搭上她腰,不避嫌地揉摸。

  他贴紧她附耳呵气,说:“你听到没有?堂客。”

  “我听到了,”梁迦对上他眼睛,“哥。”

  这一年一张双人照的规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也得追溯到八九年前了。

  当初他们都觉得好玩,认为有深刻的纪念意义,一开始的几张照的都是蓝底。某一回凑巧,老板说只有红布,照完二人在店口拿出成片一看,说不像结婚证照片,也没人会相信。

  于是毫无悬念,梁池皮夹中积藏的照片逐年更迭成红底。

  照片比时间还有哄骗意味,哄着哄着,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它们无法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