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喋不休的絮叨:“出发吧。”

  自打决定出山庄,思念便像一粒扎实的种子,彻底破土而出,他已经等不及见云安了。

  一个女婢把一件白毛的狐裘交到钱老手上,钱老披到宋叁肩上,又道:“少主千金之躯,船上湿气重,出门在外,还请少主仔细身体,老奴先告退。”

  钱老退回到渡口,十数个船员一齐起锚,几十丈的巨大船帆扬起,号角嗡得震天而起,楼船巨龙一般缓缓移动,没入层层迷雾中。

  音玉山庄所在的海岛四周常年雾气缭绕,目力所及不出数丈,而且海底暗礁成片,若是外来船只在无人识路的情况下贸然进入音玉山庄海域,不是被雾气引导着飘向海的深处,就是触礁船毁,运气好的,   还能再飘回陆上,若是运气不好,可能就被浪荡进了深海,再回不来。

  在数不清的暗礁中,识得去音玉山庄的路的,历来只有庄主。不过到了宋叁,为了方便,老早便告诉了钱老与白朗,摆渡的家丁也说过,后来怕云安在海上迷路,还特地画了图给他,近些年宋叁不经常出山庄,反倒渐渐有些识不清雾中的礁石和方向,到了如今,可以说,除了宋叁不记得路,其他人都晓得怎么出入。

  楼船庞大,七拐八扭,也能如疾风一般在海面驰骋,半个时辰后接近了陆上一个深水港湾,靠岸泊船,有数十辆玉勒雕鞍的宝马香车已经等在那处。众人换了车,在狼烟滚滚中奔向贤州。

  马不停蹄地狂奔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出音玉山庄地界,马车里坐着久了,下肢难免有些酸胀。烹茶女婢将一盏温茶放置几上,乖顺地退到宋叁脚边,跪坐着替他捶腿,宋叁微微合着双目,靠着软垫养神。曲偶的马车紧随其后,一路无言,直至外面喧嚣声渐响,马车缓缓放慢速度,最终停下。

  离约定的地点至少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宋叁狐疑地睁开眼,女婢已撩开帘子一角,借着一线缝隙向外看,发现他们停在贤州的盛隆大街上。

  贤州因与音玉山庄毗邻,在南疆是个富态得河面都飘着油星儿的所在,如今因为中原禹山派女弟子远嫁而来,街上多了许多奇装异服的江湖中人,抱着各色的兵器,穿梭于街头巷角,掺着摊贩和商户的叫卖声,间或夹杂些温香软语,使繁华昌盛的贤州,比寻常更热闹百倍。

  盛隆大街是贤州最阔气的一条街,街边熙熙攘攘林立着整个南疆最好的酒楼、最精致的布庄、最大的钱庄等等,可谓应有尽有,现下,他们这一对人马便堵在最好的酒楼门前。

  酒楼名为顺鑫苑,雕栏玉砌的朱红建筑,此刻浑身上下飘满了红绸带,可见之地处处贴满了大红囍字,一队身穿红色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们立在酒楼门前,一行行人成群结队地在门口抱拳,脸上洋溢着喜气,彼此见礼后往酒楼中去。

  太多人停在酒楼门口,让他们这队车马无法继续向前,曲偶看了一眼酒楼,笑嘻嘻道:“张氏可真   是下了血本啊,竟将整个将顺鑫苑包下。表哥,不如我们硬闯过去?冲一冲他们的喜气。”

  顺鑫苑在南疆除了是最奢华的酒楼,还有一个很出名的地方,贵。相同的酒菜,在顺鑫苑的雕花的乌木桌上出现,比外面贵十倍。没有道理,因为是音玉山庄的产业。

  张氏是要迎娶禹山派支系小师妹的南疆门派,是个小门小户到宋叁常想不起来他们掌门名字的门派,印象中只记得以往每年他生辰时,都会送一些奇珍来,那些东西不算多珍贵,但胜在精巧,宋叁记住了那些东西,因此对张氏生出印象,有他顾不及但又很琐碎的生意,就会交给张氏去办,因为他们稳重且有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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