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他烫着,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香宁看红了脸,自小到大,他老妈都没这么伺候过他。僵着吃到嘴里,他全然忘了,真正的长寿面就是一根面条,刺溜半天没吃完,他窘得涨红了脸,连珏也觉好笑,“人家说了不能断,你紧着吃吧。”

  好在只有一小碗,就着她的手吃完了面条,她又夹了青菜蘑菇过来,又有jī丝jī蛋,他一边吃一边腹诽,这青儿换个茶水走这么久,溜到哪儿去开小差了?

  吃了一碗面,屋里炭盆又烧得旺,香宁身上披着厚袄子,还窝在被窝里,不一会儿便觉得后背汗涔涔的,额上也渗出了汗珠。

  连珏见状便将空碗放在一边,过来安顿他躺下,给他掖好被角,“捂出汗烧才能退,等着,我再翻一床被子出来。”

  青儿还未回来,连珏只得自己动手,到衣柜里翻找,没有,想着搁在了耳房里,便又行出去了。香宁发现自己脑袋晕,怕是糊涂了,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追着她不放,她离了自己跟前,他莫名地有点儿不舍。

  这念头若是平日里冒出来必定叫自己掐灭了,可眼下他难受着,人说生病的人最脆弱,最需要依靠,而她就像这异世里唯一与他贴得最近的人。

  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在他说自己是大老爷们时,她不会惊愕嘲笑;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像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自进了连府,总是很偶然地遇到她,一次又一次,老天就是不肯叫她与他擦肩而过。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她就是长得好看,他可不是单纯看颜值的人。他还说,住到心里怕什么,赶出去就是了。枫哥儿调侃过他,说‘你不怕进了府也叫她勾了魂去么?’

  命运长着一张嘲讽的脸。香宁蓦地觉得xiōng口难受极了,他怎么会,又怎么能对她动心呢?

  可她那么好,那么好。他烧得浑浑噩噩,脑子里涌起无数画面。他看见她低头替他将面条吹凉,眉睫纤长,眸光温暖;他看见她将斗篷披到他身上,回眸看来,眼里有几分恼怒,责怪着他不懂珍惜自己;

  再往前,是她将雪球丢过来,她笑得灿若朝阳,然后他躺倒在雪地上,她俯身朝他伸出手,长长的乌发缎子似得垂下来;吃火锅时,她将羊rou片推过来,眸光关切;

  清冷的月光下她与自己共唱一曲思乡的歌,她会摸他的脑袋抚慰他孤寂的心;她吃了酒以后眸子幽深,贴过来时身上带着好闻的醉人的气息,她滚烫的chún印在他手腕上,叫他面红耳赤;他崴了脚以后,她找人来背她,立在原地瞧着他走远;

  最鲜明的,像黑暗里陡然出现的亮光。洁白的雪地,拥挤的人群,他摔倒在地,满心绝望,头顶飘落她的声音,他抬起头,那张俊美的脸从雾气中显现,将他拉入怀里。

  她说,别怕,我将你藏好了,没有人找得到。

  香宁咬紧嘴chún,眼睛好酸,他睁不开眼,泪水一滴滴涌出来。心里有一道声音固执地说着,不要爱她,不能爱她!

  每说一次,他便哭得更难过。他极力攥住自己的拳头,藏到被子里,一遍遍说,她是明枫的妻主,他不该爱,不能爱。

  他听到门被推开了,忙用被子蹭掉眼泪,只露小半张脸出来,作出熟睡的模样。

  连珏见床上没了动静,轻缓走近一瞧,他面颊cháo红,额发凌乱,闭着眼似是睡着了。可她目光触到他湿漉漉的睫毛和脸上的泪痕,蓦地心头一痛。

  她将抱着的一床被子又盖上去,犹豫着,慢慢伸出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