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卦象爻辞传凶谶 荒郊驴辇迎故人
�的阴阳对立关系都会平衡,更没有一个时刻所有的事物都可以处于平衡的状态,因此这个世界始终在变化,这就是易。”

  庆云依然没有反驳,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暅之忽然开始讲起这些玄而又玄的大道理。

  “我们之前的视角过多的集中在魏王与太子之间的立场,所以对于人和事的理解就会轻易的打上魏王,或者太子的标签,如分阴阳。但其实,这个局中的参照物有很多,魏与柔然,南朝与北朝,百济与新罗,韩与倭,甚至四堂首座所崇教义,似乎都难逃阴阳纠结。每个人在这些不同的平衡中都有不同的立场,从而混合出复杂的行为。”

  庆云似乎听懂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完全想通,迫不及待地追问着,“二哥的意思是?”

  “很多人都有两面的或是更多面的立场,有时我们认为可以相信的人并不可信,有时我们以为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之亦然。这个棋盘,并非对弈,而是一场混战!”

  “二哥的意思是,我们谁也不能相信?”

  “不,我们要学会相信,相信人,而不是相信事,要用内心去感受每个人的立场。比如大哥,三弟,他们在很多事情面前可能会和我们的立场不同,但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有意对我们不利。”

  “你,你为什么不提四姐?还是对她有成见?”

  “不是,她太复杂。连接在她身上的羁绊比我们更多,有时,我也不确定我们会不会成为足够重的砝码,不会被交换。”

  庆云果然有些不悦,“二哥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你在檀宗君之争中糊里糊涂的就被贴上了标签,连殷色可这样本来应该站在对立面的角色也一起被挟持。陈叔莫名其妙的被她一句激走,当日我们在梁国忽然就与……”

  “好了二哥,不谈这些问题了。你太敏感。”庆云的口气似乎很平淡,但暅之知道他已是非常气愤,否则不可能如此无礼地回避更深入的交谈。

  庆云将头裹在了被子里,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做作的鼾声。

  暅之叹了口气,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三枚铜钱,随手洒在床上。少阴,暅之默念一声,记在心头。庆云若是这个时候能探出头来望一望,一定会惊坐起来,一向不相信命数的暅之,竟然在打卦!

  暅之不信卜算,并不代表他不会。他的师傅对于命理的推演当世不作第二人想。暅之反复推敲着眼下的局势,越盘算越是迷茫,越迷茫越感觉无助,越感觉无助便越希望找一种寄托,而卜卦,就是眼下最好的寄托。

  反复抛落铜钱,排好卦格,暅之曲指盘算:水山蹇,利西南,不利东北。西南?盘盘国,毗骞国,难道是说那两个大和尚?都是些与局中不相干的人。哎,早知道卜卦是作不得数的。不利东北,难道他们还能与河朔,关外,三韩的势力起什么冲突?说到河朔,三弟不知道此时在做什么。河朔独赢的他,应该已经抓到尔朱新兴的把柄了吧?忽然间,暅之想起尔朱新兴的无故失踪,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阴霾,但愿三弟不要有什么事才好。蹇卦不吉,前途可能陷入困境,退一步方有生路,进则大凶。卦相的第四爻是太阴动爻,有变卦,蹇卦四爻动,化泽山咸。咸湿,咸湿,娶女则吉,难道说的是……暅之忽然想到了那个人,忽然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态失了兴趣,魂飞冥冥,思涌天际,不知不觉,渐入了梦乡。

  自暅之认识庆云以来,输在起床这件事上,今儿还是头一遭。正当暅之懵懂地撑开睡眼时,却发现早有一对圆睁的环眼几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吓得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消,将上身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