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仇深命贱怨报怨 霾厚雾浓重复重
��,他便也猜到了端倪。

  还未开口,泪水便已涌了出来,“伯父大人,家父他……”

  “贤侄!

  我方才绕到吕府附近,一个乞儿将我拽住,送来这方木匣。

  贤侄还是自己看吧,一切旦请节哀。”

  盒中盛着崔宗伯的头颅,双目不瞑,怒眉高扬。

  此外另有一张信笺,血书九字:

  睚还以眦,血偿以命——吕。

  崔家忙了半日,本来有下人得了昨夜吕府惨案的消息,但为了不伤喜气,都没有报于老爷公子。

  倒是宾客里有些已经听说的,此时忙将官方的说辞一条条讲来,也有几个武官听同僚谈过现场状况,也纷纷转述。

  崔休听得一边咬牙,一边抹泪,然后逐一谢过宾客,告知今日府上不便,筵席暂缓,过几日少不得还要再请各位过府赔谢。

  这说是赔谢,众人却知道是要等哪白事的请帖,因此除了崔家几房的亲戚,便都一一告辞,不免一番珍重珍重,节哀节哀。

  吕家除了吕文祖,平时并未听说有什么杰出人物,今日却能再洛阳城内狙杀崔氏身份崇极的崔宗伯,是他们平时蓄意隐藏了力量,还是背后另有靠山?

  陷杀吕文祖孙祭酒的又是谁,出于什么目的?

  崔家的人今夜注定不眠,在这洛京之中,又还有多少人陷在这个局中呢?

  宫墙,夕阳,一名华服少年负手傲立,目视远方。

  身后一位银发无须的老者躬着身子,斜搭拂尘,拱手过顶,努力地保持着这个姿势,虽然时不时因为筋骨僵直略微抽搐几下,但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崔休已经派人来告假了吧?”

  “回太子殿下,是的,尚书省已经批复准假!”

  “很好,那三省的事务现在由谁处理?”

  “回太子殿下,是宋弁和郭祚在负责。”

  “嗯,这两个年轻人还没有派系。借用少傅的名义招徕一下,莫要让他们为北海王所用。”

  “是,太子殿下。”

  “高道悦昨夜如何得了消息,可查到没有?”

  “回太子殿下,这一点老奴也不太清楚。但似乎算计吕文祖的这个局设的十分严谨,恐怕就算高御史不出面,他也是难逃此劫。”

  “听说当年弑君的凶剑也现了身?”

  “回太子殿下。

  是,佩戴凶剑的少年昨夜也受了些伤,被高御史带去了御史台。”

  那少年冷冷一笑,“常侍大人来的时候想来不会毫无准备吧?”

  老者将腰躬得更深了些,“太子殿下。刀剑乃是凶器,老奴不曾随身携带。

  但早些时候确实已托人唤高御史,押了现场一干人在外面候着。

  若是太子殿下要验看那把凶剑,老奴这就唤人奉上来。”

  太子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多时,便有一个小太监弯腰低头,双手高举,托着一柄长剑快步踱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华服摆下。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