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 嬴晏不置可否, 有些好奇:“不知大人要如何算?”

  顾与知挑眉, 这么乖巧好说话的?

  只是顾与知不知道,嬴晏不是乖巧,而是趋利避害,算命于她而言,小事一桩,权当寻了乐子,没必要惹当朝重臣不快。

  正如谢昀所说,她这软和得和泥似的脾性,对谁都能弯出三分笑颜, 轻易不露爪上利,只有陷进去之后,才知道她这一张花言巧语的小嘴, 说了多少骗人动听的话。

  顾与知遣人去拿了他的金鱼袋,那里装着他讨命的家伙什,平日都系在腰上。

  风水相术,一直是他放不下的心头好。

  嬴晏本以为顾与知是说笑,见他真的拿出一个精巧古朴的式盘,桃花眼里惊诧不已。

  谁能想到当朝尚书腰间的金鱼袋里,会装得这么一个玄乎其神的东西,再瞧顾与知,俊朗眉眼低敛,一本正经的模样,比钦天监的明朝阳还唬人。

  算命一事进行的意外顺利。

  人的运势瞬息万变,不同时辰不同地点,便可绕出千百种不同路来。

  上次顾与知见嬴晏,是在封王大典上,那时她命格里的寿命虽限,但运势却如朝阳,冉冉而生。

  如今再见,竟是陡转直下,前途一片迷雾荆棘。

  顾与知脑海里只浮现两个字:危险。

  瞧见他微拢的眉头,嬴晏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

  许是被永安帝荼毒得太深,嬴晏不信相术,尤其是在经历过谢昀帮她捏造福星身份一事后,愈发觉得这么玄乎其神的玩意儿,其实是事在人为。

  如此说也不无道理,一生命运起伏,不就是事在人为么。

  顾与知眉头愈发紧皱,若有所思。

  须臾,他敛了神色,抬眼笑道:“殿下这几日宜焚香读书,忌出门远行、会客游宴。”

  “……”

  嬴晏乖巧点头:“有劳顾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这样一说,倒叫顾与知挑了眉,这个小姑娘乖巧得过分,再说些什么都显得十分多余。

  他哪里知道,嬴晏笑容温软应下,其实根本没上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甚至还觉得这他有点古怪。

  马上的击鞠赛开始了,嬴晏没再聊话,而是转过头,看得聚精会神。

  顾大人与福寿公主在高台上交谈甚欢的一幕,落入不少有心人眼中。

  顾与知家世好、样貌好、官位又高,性情也是极好,这样一个前途似锦的年轻人,在燕京混得如鱼得水,到哪里都十分吃得开。

  令人津津乐道的是,顾与知年已二十四,仍未娶妻。

  像顾与知这样出身世家大族的子弟,除了谢昀那等凶狠恶煞无人敢嫁的,这般年纪,别说没娶妻,大多数人膝下的孩子都要四五岁了。

  朝中同僚没少因此事调侃,顾与知每次都一笑置之。

  他精天文历算,通阴阳相术,在山里呆久了,真有几分修身修道之意。

  大道无情,俗念早晚有一日要斩断,何必招惹,徒增伤怀。

  他那一颗心,早已是悲天悯人的天下心,半只脚踏破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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