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晦许久,最后一举反扑,杀入京城?

  孙嬷嬷还要说话,却忽听屋外传来脚步声,大门被人自外豁然推开,慕容檀眼神幽深而阴冷的立在外,直盯着宋之拂,口中吐出二字:“出去。”

  这是对柳儿与孙嬷嬷说的,二人皆下意识瞧一眼宋之拂,见她点头,方屏息退出。

  屋门轻阖,慕容檀一言不发,只步步靠近。那脚步声,便如打在宋之拂心头一般,越是靠近,便令她越是害怕。

  她双手紧紧攥住床单,鼓起勇气,挺直腰背,抬起泪光盈盈的双眸,直视着慕容檀冰冷的双眸,在他走到眼前之时,嚯的起身,满是幽怨道:“夫君是否忘了,那日对阿拂说过什么?”

  慕容檀一愣,实则方才入门见她可怜巴巴的倚靠在乳母怀中,心便有些软了,此刻那轻柔却哀婉的语调更是如夏日里的乌梅饮,令他一腔怒火与憋闷生生浇熄,脑中慢慢回想起,那日她要他记住自己所说……

  “只需安守本分,我自然同夫人相敬如宾。”

  他皱眉,心里一面生出愧意,一面又对她的埋怨不以为然。

  岂料她忽而话锋一转,满腔幽怨化为哀愁:“可我仍是感激夫君,即使……不为夫君所容。”

  慕容檀望着她俏脸泛白,眼眶通红,明明双肩颤抖,楚楚可怜,委屈又害怕,却还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软。

  她如迷失的孩童般握住他的手,仰着头,漆黑的眼眸闪着湿润晶亮的光泽,令他想起傍晚他策马去救她时,她望过来的目光。

  “阿拂在这世上别无依靠,唯有夫君,此生还盼能与夫君厮守白头。”她忽而双眸再度泛起泪光,泪珠顺着双颊滑落,滴滴砸在他手背上。

  “我不想死。”

  最后一句,终是说出心底挣扎已久的话。

  她对慕容檀此人不甚了解,可不论赵广源如何说,慕容檀今日能出手救她,便表明他行径尚算君子,对她也还无必杀之心,她方才又是埋怨又是感激,层层铺垫,便是为向他表明,她无异心,只如寻常女子一般祈求婚姻顺遂,相伴白头。若他尚对她存一丝善念,她便能得一条生路。

  慕容檀凝着她,眸光晦涩,面色阴晴不定。

  这女子,当真是令他又气又恨。

  她将他当成什么人?既然出手救了她,又哪里还会反悔,再生杀心?

  然而方才赵广源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早知侯爷仁善,不愿痛下杀手,赵某便擅作主张,替侯爷谋算好。湖广道消息称,郑承义之女生性软弱,易生忧思,自小便体弱多病,有失眠惊悸之症。今日她窥见此事,想必惊恐难安。侯爷,若她就此一蹶不振,抑或是作出旁的什么事来……便只怪她命中无福了。”

  他眼神闪了闪,虽直觉便相信她非慕容允绪安插在此处的耳目,他心里却明白,想要利用她的人,却不在少数。若她当真如此不中用,怕也担不了燕侯夫人这一身份……

  可她当真生性软弱?慕容檀却觉她聪明得很,聪明得……令人又怜又恨。

  十七八岁正是青春韶华的姑娘,只因嫁了他这个泥菩萨,却要陷在这样你死我活的帝王权势争端中,处处小心翼翼,身不由己,怎能不教人怜惜?可她偏又如此善用自己的长处,每每惹他心软愧疚,怎能不教人痛恨?

  他忽而想起赵广源寻到的东西,再次怒火中烧,冷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