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乱
��大半,船身烟熏火燎,甲板血迹斑斑。

  登船检查的郡游军尉彭禹,看着这艘散发着血腥味、烟火味的船,眉头紧锁,问一个抖若筛糠的年轻人:“大当家呢?”

  “被、被、被...”年轻人话都说不利索,哆嗦了许久,就是重复着“被”字。

  他面色惨白,两眼无神,头发湿透,身上穿着刚换的干爽衣物,看样子被什么场面给吓到了,以至于神情错乱,无法描述自己所见所闻。

  彭禹走到对方面前,伸出双手挟着对方面颊,让对方看着自己:“不要怕,如今是在鄱口,我是游军尉,没人能害你性命,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我、我、我...”

  年轻人哆嗦了不知多久,情绪稍微平复,才絮絮叨叨的把自己所见所闻,大概说了出来。

  昨日,他们的大当家外出归来,船队在一处小岛靠泊过夜,夜里被人偷袭。

  本来,船队已经做了提防,奈何出了内鬼,里应外合之下,己方伤亡惨重。

  很明显,是内鬼泄露了船队的行踪,所以对方才能有备而来,知道船队的泊地,发动突然袭击。

  大当家的坐船拼命冲出去,被几艘船追赶,一路拼杀,逃了大半夜,还是没逃掉。

  船上的人都死光了,有的被砍死在船上,有的跳船逃生,却被对方追来,用鱼叉叉死在水中。

  只有这个年轻人命大,跳水后躲在船尾,人潜在水里,将一根芦管伸出水面呼吸,这才侥幸逃过搜查,活了下来。

  死者尸体都被扔入水中,对方还放火烧船,但天色渐亮,火刚烧起来没多久,就被巡逻经过的官船发现。

  船保住了,年轻人获救,而他被血腥的杀戮吓得魂飞魄散,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彭禹知道了事情经过,让人带着这年轻人上岸休息,他看着血迹斑驳的甲板,陷入沉思。

  最初,只是一个寨子出现内讧,大当家被杀,二当家上位。

  这没什么,山湖人的寨子,聚集许多亡命之徒,能够做大当家的,手上必然沾了上一任大当家的血,现在被后来者取代,也没什么。

  然后,有两个寨子相互攻杀,袭击对方的船只,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山湖人的寨子都在偏僻之处,没有像样产出,只能靠对外劫掠。

  为了争夺地盘,必然会发生冲突。

  但是,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彭蠡湖区各地渐渐不太平,仿佛许多寨子里的二当家、三当家急躁起来,急不可耐的想要取而代之。

  亦或是有寨子想要吞并其他寨子,于是,寨子和寨子之间、寨子内部的关系渐渐恶化,你防我、我防你,你杀我、我杀你。

  山湖人寨子之间原本的宁静不在,渐渐乱起来。

  越来越多的厮杀,导致彭蠡湖区边边角角水域出现越来越多的浮尸,出现越来越多的空船,船上血迹斑斑。

  彭禹作为游军尉,对鄱阳郡彭蠡湖区的情况有些了解,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是有人贩卖违禁的铠甲,而且是环锁铠,又称“西域软甲”。

  这种软甲可以贴身穿在身上,如衣服般柔软,却能防刀砍,罩了外衣,根本就看不出来。

  居心叵测的人穿了软甲,就敢暴起发难,袭击别人,搏斗之中不容易受伤,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