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书
��意思是大白莲花。佛经里称赞人,常说人中芬佗利华,跟咱们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差不多。”

  “这不挺吉利的吗?怎么还闹女鬼?”王老板纳闷。

  “这芬佗利华有镇压邪魔的功效。夫人看到的那名旗头女子,恐怕是受了什么冤屈,一灵不昧困在磬中,被大白莲花镇着,一入夜便拼命挣扎,是以铜磬不敲自响。”许一城一本正经地说。类似的说辞王老板也听和尚、道士们说过,将信将疑。他问解法,许一城竖起一根指头:“今日我可叫这铜磬不再惊扰。不过若想彻底化解她的怨气,还得要有功德浸润。”

  “有,有,我太太经常抄佛经的。”王老板说。

  许一城摇摇头:“抄佛经只是虔敬,行慈悲才是功德。”许一城这话一出口,刘一鸣、黄克武就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了,再看他得道高人一样的神情,无不窃笑。

  王老板也是个识言知趣的人,立刻表示:“明儿一早我就去再捐五百大洋给福利院。您赶紧作法吧。”

  许一城点点头,从海底针里挑出一柄小锉,拿起铜磬,狠狠地锉了几下,重新搁回去。王老板问,完了?许一城说对,做完了。王老板大惊,说不用念经画符啥的吗?许一城朗声笑道:“放下锉刀,立地就可成佛。真正的好手段,看的可不是时间长短——今晚十点半,等着瞧就是。”

  看他说得言之凿凿,众人都将信将疑,就连刘一鸣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把锉轻轻蹭几下就能管用?未免太简单了吧?

  王老板请他们晚上吃了一顿家宴,可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这里,只有许一城谈笑风生,胸有成竹。到了快十点半,众人再次聚在佛堂门口,支愣起耳朵仔细倾听。时间一过,那铜磬果然悄无声息,再无动静。

  王老板大喜过望,连称许一城是活神仙。药慎行站在边上,手里摩挲着腰间悬着的一枚铜印,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他折腾了两天一无所获,可许一城轻轻两锉就解决了。最可恨的是,自己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成的。这事要是传到家里,岂不是又给他加分了?

  可药慎行眼珠一转,又摆出一副笑容,顺着王老板的口风连声称赞,说我这个弟弟天赋异禀自幼修道,最擅长降妖除魔,怎么玄乎怎么吹。药慎行想清楚了,棒杀不如捧杀。如果能把许一城坐实了会捉妖的身份,那对自己就再没有什么威胁了。家里再如何败落,也不会选一个神棍来做族长。

  对这些“赞颂”,许一城只是淡淡地解释一句:“我不是道士,我在清华学校学考古的。”大家只当他是谦虚,再说“考古”一词听着玄奥,保不齐也是什么修道的法门。

  王老板请五脉的几位回前堂喝茶,然后叫了家里一干人等在佛堂祭拜,感谢菩萨恩德。许一城在太师椅上坐着,喝着王太太亲手泡的茶,悠然自得。刘一鸣凑过去低声问:“许叔,这怎么回事?”他根本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许一城斜看了他一眼,淡淡吐出四个字:“共振原理。”

  刘一鸣瞪大了眼睛,没听明白。许一城笑道:“此事古已有之,我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唐代有个叫曹绍夔的人,他有个和尚朋友,因为屋子里的磬总跟外面钟声一起响,以为有古怪,吓得病了。曹绍夔拿锉刀锉了几下,磬就不响了。他解释说因为钟和磬恰好音律相合,击彼应此,所以有了共鸣。只要稍微改变它的形状,音调一变,声音就消失了。用现代的科学道理来说,就是物体频率恰好一致,产生了共振。”

  刘一鸣奇道:“可这附近并没有寺庙,也没听到钟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