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sp;徐瑨拜首称罪,祁垣也伏倒在地,不敢抬头。

  元昭帝笑呵呵道:“朕不过是一时兴起,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要回宫了,一家人莫要行这些虚礼。”

  说完免了徐瑨的礼,又看向祁垣。

  徐瑨抬头看元昭帝的脸色,正要说话,就听老皇帝问:“你可是……忠远伯府的祁垣?”

  祁垣十分紧张,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心念一转,道:“万……万岁圣明,草民……草民正是祁垣。”

  元昭帝一怔,他虽听过一些传闻,但这会儿仍是难以将地上缩成一团的这人,跟那位当年意气风发,当廷献策的少年联系到一块。

  他不由凝眉看去,却见地上的人愈发瑟瑟发抖,连脸色都惨白起来,显然是吓怕了。

  元昭帝回过神,神情一下便淡了许多,却也没为难他,只淡淡道,“起来吧。”

  祁垣连忙爬起,并不敢抬头,只夹着膀子缩脖远远退开。

  元昭帝垂眸看了眼摆在廊下的小桌,也没了追问的兴趣,径直步入室内。他身后呼呼啦啦几个人,随即一块跟了上去。只有一个年轻人饶有兴趣地看了祁垣几眼。

  直到这些人都走进去了,祁垣才悄悄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大意,仍装出一副瑟缩的样子,远远地缀在后面。

  元昭帝坐定之后,仍喊了徐瑨过来,问了他最近如何,大理寺历事怎么样,问来文曲,又问到了山东巡抚张勋和礼部尚书一案。

  徐瑨神色自若,一板一眼地将大理寺审查流程搬了出来。

  元昭帝却道:“不用跟朕讲什么《律典》了,你家朱大人就爱用这个跟朕呛声……我就问你,如今朝中江西之人占据半数,你如何看待?”

  祁垣在外间垂着脑袋,却也听了个大概,知道元昭帝是在问党争之事,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徐瑨却没有丝毫犹豫,坦然道:“江西地狭人众,为农无地,为商无业,是以世代务习经史,里巷诵闻,父子叔侄自相为师友,继而散至四方训教社学,取束修为生,其风俗如此,本乃盛世之相。”

  元昭帝“哦”了一声,问他:“如此,你也认为王尚书无辜?”

  徐瑨道:“若只论张勋案,大理寺已经查明,此事与王尚书无关。”

  本朝《律典》之中,南人官北,北人官南已是常例,元昭帝这么问,显然是知道王旻无辜,自己却又想要借题发挥,对党争之人下手罢了。

  祁垣不由暗暗犯嘀咕,王尚书是太子的人,元昭帝这是不喜欢太子?

  他悄悄往上看,见那年轻人在元昭帝身侧,似乎十分随意,便猜着那位是不是传说中的二皇子。

  元昭帝沉吟片刻,不知为何,又重新高兴起来,闲聊了几句别的,随后对国公爷笑道:“朕是着实羡慕姐姐,国公府的几个孩子,尤其是子敬,从小便温和知礼,从不叫你们操心。”

  他做出了一副话家常的架势,国公爷却称不敢,忙起身谢罪。

  元昭帝微微皱眉,不高兴道:“朕不过是聊几句家常而已,姐夫何苦如此?”

  国公爷还未答话,一旁的年轻人却笑了起来,对元昭帝道:“父皇,儿臣知道此中缘故。”

  那人眉眼比太子更锋利一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元昭